下去,她仿佛看见莫鸿拿着处方单,站在药房窗口时苍白的脸。
股东大会那天,林悦把所有证据摊在会议室长桌上。张诚的手指神经质地敲着桌面,突然笑出声:“你们以为我是为了钱?”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道狰狞的疤痕,“去年我出差,被那空壳公司的人绑架,是莫鸿用那三百万赎的我。他不让我声张,怕影响公司股价,文件散落一地。林悦捡起张诚的体检报告,肝癌晚期四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原来那份保险是莫鸿偷偷买的,受益人写公司,是怕张诚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后放弃治疗。而莫鸿的坠楼,不过是他发现张诚要放弃公司救自己时,争执间意外滑落。
保险公司的理赔款到账那天,林悦把钱分成了两份。一半注入公司流动资金,另一半设立了“诚鸿救助基金”,专门帮遇到困难的员工。她站在莫鸿的墓碑前,把保单受益人变更申请书烧给他看,灰烬被风吹起,像只白色的蝴蝶。
张诚在病房里收到林悦寄来的股权赠与协议。他望着窗外的阳光,忽然想起大学时三个人挤在出租屋里,莫鸿说:“等公司做大了,咱就在顶楼装个玻璃房,看星星。”现在玻璃房有了,却少了最该一起看星星的人,林悦偶尔还会去诚鸿科技,看着年轻员工们讨论方案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他们。她在茶水间的留言板上,贴了张三人大学时的合照。照片里的莫鸿搂着张诚的肩,背后是写着“诚鸿科技”的白板,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子少年意气。
雨停后的城市格外清亮。林悦站在天台边缘,风掀起她的长发。她知道有些伤痕永远不会消失,但至少此刻,阳光正穿过云层,在地面织出张温暖的网,接住了所有坠落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