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背着双肩包,拎着一个半旧的行李箱,按照指示牌找到了设计学院的报到点。
手续办理得很快,当他拿到那张属于自己的校园卡时,指尖微微有些发烫。这里,将是他未来四年生活和学习的地方。
宿舍是标准的四人间,上床下桌。他到得不算早,另外三个室友已经到了,正和家人们一起热火朝天地整理着。
相互打了招呼,都是性格看起来不错的同龄人。吴所谓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默默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的行李很简单。几件洗得颜色都有些发白、但干干净净的t恤和牛仔裤,叠得整整齐齐。一双有些开胶但刷得雪白的运动鞋,几本专业相关的入门书籍,还有一些基础的画具。
与其他室友那堆满崭新电子产品、潮流服饰和各式零食的桌面相比,他的角落显得格外“清贫”。
一个室友的妈妈热情地递过来一盒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同学,尝尝这个,以后你们就是室友了,要互相照顾啊。”
吴所谓愣了一下,连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谢谢阿姨,不用了,我……我不太吃甜的。”
“哎呀,别客气嘛!”阿姨很热情。
吴所谓推辞不过,只好接过,小声道谢。
等阿姨转身去忙别的,他看着那盒看起来就很昂贵的巧克力,犹豫了一下,没有打开,而是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抽屉的最里面。
他想着,等下次回家带给妈妈尝尝,或者……等和池骋见面的时候,可以一起分着吃。
这种近乎本能的、对物质的节俭,或者说“抠门”,似乎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尽管池骋哥这些年明里暗里的帮衬,加上母亲调岗后稳定且不错的收入,家里早已不像之前那般捉襟见肘,但他依然保留着这些习惯。
衣服穿到领口松垮、颜色泛白也觉得舒服;能走路绝不坐车(除非池骋强行来接);食堂吃饭必定光盘,偶尔和池骋出去下馆子,看到没动多少的菜也总会想着打包。
池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从不说什么,更不会流露出任何嫌弃或不满。
相反,他觉得这样精打细算、带着点小市民智慧的大宝,真实得可爱。
那是一种历经贫寒生活打磨后形成的、对资源本能的爱惜,与品格高下无关,只是属于吴所谓的一部分。
当然,理解归理解,池骋也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的大宝一直穿着那些洗得透光的旧衣服在大学里“招摇过市”。他有他的办法。
一个周末,池骋来接吴所谓出去吃饭,借口是庆祝他正式开启大学生活。
车却并未开往餐厅,而是径直驶入了市中心一家会员制的高端商场。
“池骋哥,我们来这里干嘛?”吴所谓看着橱窗里那些灯光下质感极佳、却连标价牌都找不到的衣物,脚步有些迟疑。
这里的空气都仿佛带着金钱的味道。
“给你添几件行头。”池骋说得云淡风轻,手臂自然地揽过吴所谓的肩膀,带着他走进一家以舒适和质感着称的奢侈品牌店。店员显然认识池骋,态度恭敬而热情。
吴所谓一听就要摇头:“不用不用,我衣服够穿,而且这里的……”
“听话,”池骋打断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大学生了,总要有几件撑场面的衣服。看看喜欢哪些,试试。”
吴所谓还想挣扎,却被池骋和店员半推半就地送进了试衣间。池骋挑选的衣服,看似款式简单,但用料和剪裁都极为考究,上身效果极佳。
吴所谓看着镜子里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自己,也有些愣神。
“挺好的,就这些吧。”池骋对店员示意,直接刷卡买单,速度快得吴所谓根本来不及阻止。
看着那长长的账单,吴所谓心疼得直抽气。
回去的路上,他抱着那几个精致的购物袋,像是抱着几个烫手山芋,小声嘟囔:“太贵了……这够我半年生活费了……”
池骋单手握着方向盘,闻言轻笑:“我的钱,不就是给你花的?”
之后,池骋更是“变本加厉”。他时不时就以“品牌方送的”、“买多了不合适”等各种理由,给吴所谓塞新衣服、新鞋、新背包。
从贴身的纯棉内衣、柔软的羊绒毛衣,到防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