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上的时间跳到八点零五分,对阿青点头:上羹。
雪耳在白瓷碗里舒展成花,莲子沉在碗底,像撒了把碎月光。
阿青端着托盘经过时,袖口扫过第三名客人的椅背——那片写着星海07的竹签,精准掉进羹底。
监控画面里,有人舀起第一勺羹,动作突然顿住。
第二名客人的睫毛开始发抖,勺子碰着碗沿发出轻响。
第三名客人的手猛地攥住桌布,指节泛白:这味道......他喉结滚动,我销毁文件那天,我妈熬的就是这个。
沈清漪的摄像机镜头拉近,拍到他眼角的泪:我手抖得签错了页,她端着羹站在门口说小志,汤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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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第五名客人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我签完字整夜失眠,我老婆给我煮了雪耳羹,说咱不赚亏心钱......他突然捂住嘴,肩膀剧烈起伏,可我收了钱......
监控室的门被地推开。
赵院士攥着脑波监测仪冲进来,屏幕上的波纹像狂风中的海面:同步率99.2%!他的手指戳在仪器上,他们的记忆片段完全独立,没有重复的暗示模板......老人突然顿住,抬头看向苏晚星,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苏晚星调出系统界面,琉璃光点映着她的眼睛,是他们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凌晨两点,苏晚星站在天台吹风。
她的手机屏幕亮着,刚剪辑好的30秒短片静静躺在草稿箱里——画面里,第三名客人哭着说我销毁文件,第五名客人捂着脸重复我收了钱,最后定格在那碗雪耳羹,字幕是《你吃的甜,是别人咽下的苦》。
冷吗?陆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举着保温桶,白气从掀开的盖子里冒出来,萝卜雕的,汤里加了姜。
苏晚星接过碗,萝卜雕的小人在汤里浮浮沉沉。
她忽然说:我死过一次。
风掀起她的发梢,陆野的手掌覆在她后颈,温度透过毛衣渗进来:我梦到过。他说,废墟里的碎布,你攥着喊疼的样子。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的系统光纹,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上舞台。
系统提示音在寂静中响起,两人交握的手间,星芒连成细小的银河:【创伤修复进度12%——检测到双向情感锚点形成】
楼下传来汽车鸣笛声。
苏晚星低头看手机,匿名举报邮件的发送键还亮着。
她按下发送,屏幕蓝光映着她的侧脸:该醒的,都醒了。
陆野端起她的汤碗,吹了吹递回去:剩下的,我们一起。
深夜的风卷着雪粒打在天台栏杆上。
苏晚星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弹出来:【已收到材料,正在核查。】
她抬头望向城市的方向,某栋写字楼的窗户还亮着灯——那里,证监会的办公室里,一沓标着星海07的文件被郑重放进了加密档案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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