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过巴黎天际线时,苏晚星和陆野站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礼堂后巷。
前方红毯区的探照灯在雨雾里晕成模糊光斑,封锁线外的记者举着话筒踮脚张望;身后卸货口飘来后厨的油腥气,几个帮厨正往推车里码香槟箱,铝箱碰撞声脆得像碎冰。
系统的微光突然在苏晚星手腕内侧亮起,淡金色纹路顺着血管爬到手背。
她低头扫过浮现在皮肤表面的字:【警告:安保系统已升级,正式入场通道被植入人脸识别拦截程序。】
“走后门,我熟。”陆野蹲下身,指尖快速系紧藏青色围裙的系带。
他常年握锅铲的指节泛着淡青,旧伤处的薄茧被冷水泡得发白——方才在楼下等电梯时,苏晚星摸过那处,温度比常人低两度。
苏晚星轻笑,从帆布包里摸出枚银色U盘。
金属边缘还带着体温,是昨夜贴在她心口睡了一宿的《火候档案》加密版。
“他们想删记录?”她把U盘在掌心颠了颠,“那我们就让记忆自己走路。”
后勤通道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值班厨师长探出半张脸,花白眉毛拧成疙瘩:“陆先生,您说借灶半小时——”话没说完,目光扫过苏晚星别在领口的野食徽章,突然顿住,“您是……野食的老板?三年前在里昂,我徒弟参加青年厨师赛,您尝过他做的勃艮第炖牛肉,说‘火候差了三分,像在锅里打了个盹’。”
陆野颔首:“他现在应该在普罗旺斯开农场餐厅,上个月还往野食寄了批松露。”
厨师长的脸立刻松快了,侧身让出半扇门:“设备随您用,备餐间最里面那口紫铜锅,导热最匀。”他瞥了眼苏晚星手里的U盘,压低声音,“半小时后宴会厅要清场,您二位得赶在安保换班——”
“足够。”苏晚星已经猫腰钻进通道,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出利落的响。
她熟门熟路绕过堆着亚麻桌布的手推车,在第三间配电房前蹲下。
系统提示的蓝光在配电箱锁孔处跳动,她摸出从野食带的微型解码器,金属触点刚贴上锁芯,“咔嗒”一声,锁开了。
“备用端口在左边第三个插槽。”她头也不回地说。
陆野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个蒙着湿布的陶瓮——是方才在卡车里藏的汤底。
他弯腰时,围裙下摆扫过她发梢,带着若有若无的姜香:“需要帮忙?”
“盯着汤。”苏晚星把U盘插入插槽,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
投影系统的测试条在穹顶闪过一道白光,她盯着跳出的代码,嘴角扬起,“系统提示的设备冗余……找到了。”
同一时间,备餐间里,陆野掀开陶瓮的布。
陈年老汤的香气裹着菌菇、老鸡和干贝的鲜,“轰”地涌出来。
他挽起袖子,露出小臂上淡粉色的旧疤——那是三年前为救学徒被滚油泼的。
如今这双手要控温九次的“九转汤”,每次沸腾需精确到0.5秒,降温时又要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搅动。
“第一转。”他低声念着,将汤倒入紫铜锅。
火焰“腾”地窜起,他手腕微颤,旧伤处的神经抽了下。
苏晚星在通道口瞥见这抹颤抖,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又更快地敲起来——她知道他不会停,就像三年前在野食后厨,他被油泼得浑身是泡,却坚持把最后一锅汤端给等了三小时的老客。
宴会厅穹顶突然亮起暖黄的光。
柏林老厨娘的脸出现在所有人头顶:她满是皱纹的手捏着苹果,刀在指节间打颤,苹果皮却细得像金丝,“我儿子总说,妈你教我切苹果时,手稳得像量角器。可他不知道,我偷偷练了十年……”
刀叉碰撞声突然静了。
穿高定礼服的贵妇放下银勺,眼泪砸在蕾丝手套上;西装革履的商人摘下眼镜,指腹用力压着眼眶;连站在第二排的艾琳·沃德都仰起头,喉结动了动——她身后的监控屏上,“湮灭程序”的倒计时停在00:01:23。
“第二转。”陆野的声音混着汤沸的轻响。
他额角沁出薄汗,却仍盯着温度计,在98℃时精准撤火。
香气顺着通风管道钻进宴会厅,有人抽了抽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