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莱恩在监控室里转着钢笔。
他的“净化AI”已经扫了全网二十四小时,“侵蚀之骨”(Erosion Bone)的关键词出现次数是零。
“一群蠢货。”他敲了敲键盘,红色预警在屏幕上跳成一片,“连英文名都不会用,还想搞文化输出?”
但他没看到,星辰影院的幕布后,三十双眼睛正盯着晃动的光斑。
当那个旧工厂门口的背影出现时,有人吸了吸鼻子;当父亲没说完的台词浮现在手写卡上时,有个穿牛仔外套的男孩突然站起来:“我爷爷在矿上死的那天,也没人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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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扯松领带笑出声:“封得住。”可他不知道,巴黎的咖啡馆里,有个老太太正照着记忆重绘字幕卡;柏林的地下画廊,三个艺术生用粉笔在墙上抄下那句台词;里斯本的渔船上,老水手把卡片压在罗盘底下,说“这比天气预报准”。
第七天凌晨,苏晚星的手机震动起来。
卡洛斯发来的视频很模糊,画面里是波兰工会礼堂的水泥墙,一群穿工装的工人站得笔直,有人抹了把脸,有人摘下安全帽。
镜头往上抬,墙上用粉笔写着歪歪扭扭的波兰语:“我们记得。”
系统提示的金光比以往更盛,她能清晰感知到——巴黎的叹息、柏林的沉默、里斯本的潮声,这些“沉默”在不同语境里有不同的重量,像无数根细线,正往她心脏里织一张网。
“他们删得掉链接。”她靠在陆野肩上,声音轻得像叹息,“删不掉人心怎么记住一个眼神。”
陆野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攥进掌心。
他的手因为常年握锅铲有些粗糙,此刻却暖得像团火。
手机屏幕在他们眼前亮着,全球地图上,十七个红点正悄然亮起,像暗夜中不肯熄灭的火种。
监控室里,维克多的钢笔“啪”地断成两截。
他盯着屏幕上突然暴增的“侵蚀之骨”(Erosion Bone)相关讨论——不,不是讨论,是三十七张手写卡的照片,是八十二段口口相传的台词,是一百零七个“我们记得”的不同语言版本。
这些东西像病毒一样在暗网蔓延,AI扫到关键词时,只抓到一把碎纸片似的只言片语。
“查!给我查所有运输箱!”他掀翻了桌上的咖啡杯,深褐色液体在监控屏上淌成扭曲的河。
屏幕角落,马德里的监控画面还在跳动——星辰影院的幕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后面叠得整整齐齐的十二卷胶片,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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