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星的拇指在“确认修改”键上轻轻一按,国际电影节官网的嘉宾名单瞬间刷新。
特别观察席的空白处,“程昱”两个字像根细针,精准扎进她记忆里那个雨夜——前世的今天,他举着资本方的解约函,说“你这种不会讨好的蠢货,早该被淘汰”。
手机震动时,程昱正蹲在地下室的旧电脑前。
加密硬盘里存着最后一批黑稿:“苏晚星靠野食老板上位”“星火计划资金链即将断裂”。
他指尖悬在“彻底删除”键上,突然被邮箱提示音惊得手腕一抖。
发件人是电影节组委会,附件标题让他呼吸一滞:《关于特别观察席的邀请函》。
他扯松领带,喉结滚动着点开。
正文第一段就让后颈冒冷汗:“你曾用资本定义成败,现在,请亲眼看看,被你摧毁的人如何重建世界。”没有羞辱性的排比句,没有@全网的公开处刑,只有末尾一行手写体备注:“来或不来,由你选,但真相只给直面它的人。”
鼠标摔在地上,程昱膝盖撞翻了旁边的泡面桶。
褐色汤汁渗进地板缝,像极了三年前苏晚星在医院病床上的血——当时他站在病房外,听医生说“旧伤复发,可能撑不过今晚”,转身就把她的解约赔偿金打进了新欢账户。
“陷阱,一定是陷阱。”他扯过纸巾擦手,却越擦越抖。
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二十遍,确认没有病毒链接,没有隐藏条款。
最后他抓起手机,对着邀请函拍了三十张照片,发给三个私人律师。
三小时后,三份“无法律风险”的评估报告同时弹出。
程昱瘫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的霉斑。
那个总被他骂“榆木脑袋”的女人,怎么突然学会这种“软刀子”?
同一时刻,东京成田机场。
陆野拖着行李箱走出闸口,西装袖口沾着飞机餐的油渍——他坚持坐经济舱,说“和厨师们挤在一起,能听见最真实的味道”。
酒店房间的顶灯亮起时,他正弯腰整理行李箱。
箱底一块蓝布裹着的东西硌到手心,拆开是团干制的醒魂面,面条根根分明,还留着日晒的麦香。
旁边压着张卡片,苏晚星的字迹歪歪扭扭:“火种随行,别怕冷场。”
他指腹摩挲着卡片边缘,那里有她用修正液涂掉的两个字——大概是“别怕”改成了“别冷”。
掌心忽然一热,困扰他三年的手部震颤竟轻了。
他抬起手,对着灯光看指节上的旧疤,像看见三年前苏晚星第一次来野食时,举着筷子说“这面能治心病”的模样。
“叮”。
手机弹出小九的加密信息:程昱购买了同航班经济舱机票,但未登机;现藏身于电影节安保监控室附近民宿,疑似策划突发事件。
陆野把卡片收进西装内袋,转身时带起一阵风。
窗外的东京塔在暮色里亮起橙光,像极了野食老灶膛里跳动的火苗。
另一边,沈昭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指节捏得发白。
《火候》终章的最后一帧画面刚渲染完成——陆野的手部训练视频,从第一天颤抖着握不住汤勺,到第三百六十五天精准地将油花浇在面窝中心。
他点击上传键,看着数字从0跳到100。
两小时后,手机提示音炸成一片:播放量破千万,日本米其林三星主厨留言:“我们有三星,但没有这样的火。”
沈昭抓起外套冲下楼,便利店的电视里正播着《火候》片段。
穿和服的老妇人抹着眼泪对孙女说:“你看这手,比我们茶道大师的手更有温度。”
监控室的换气扇发出刺耳的嗡鸣。
程昱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抵住安保主管老赵的后腰:“切断陆野入场通道的电力系统,制造火灾恐慌。
他手一抖,评委会就得把金鼎奖颁给别人。“
老赵盯着监控屏里陆野的身影——那是今早他在酒店拍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攥着张卡片,嘴角竟有笑。
他喉结动了动:“我需要十分钟。”
程昱的指甲掐进掌心:“给你十五分钟。”
老赵转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