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荒野计划,因虞小满的意外受伤而提前一天画上句号。直到陆怀瑾反复确认她小腿上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暗红色的痂,并且她可以不用太受力地慢慢行走后,他才开始动手拆除那个为他们遮风挡雨了几天的帐篷,将一切行装收拾妥当。
即便虞小满表示自己可以“龟速”移动,陆怀瑾还是在她面前沉稳地蹲下了身。“上来。”语气是不容置疑的。虞小满的抗议在他沉默而坚定的后背面前,显得苍白无力,最终只能乖乖地趴上去,搂住他的脖子。
回程的山路似乎比来时更加漫长崎岖。陆怀瑾背着她,还要兼顾那个沉甸甸的大背包,每一步都踏得极稳。
虞小满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的绷紧和体温的传递,听到他逐渐加深的呼吸声。一直到看见那辆静静停在森林空地上的绿色吉普车时,陆怀瑾的呼吸才明显变得粗重了些,额角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将虞小满小心地放进副驾驶,自己才撑着车门,微微喘息着平复了一下。
他甚至没有多做休息,发动车子,便载着满身的山林气息和疲惫,驱车返回城市。到达市区时,已是下午两点多,早已过了正常的午饭时间。
陆怀瑾没有先回洋房,而是直接将车开到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国营饭店门口。在虞小满“我能走!真的!”的微弱抗议声中,他再次俯身,动作熟练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目不斜视地走进了饭店。
幸好这个时间点饭店里没什么客人,只有几个服务员在角落打着盹,虞小满才避免了被围观的尴尬,只是脸颊还是忍不住飞起两朵红云。
陆怀瑾将她安置在靠窗的椅子上,拿起菜单,快速点了红烧排骨、回锅肉、清炒小油菜和一份西红柿鸡蛋汤。他记得虞小满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对青菜兴趣缺缺,两个人点这些,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相当丰盛的一餐了。
虽然在山上这几天,有陆怀瑾抓的鱼和烤的兔肉和牛肉,味道原生态也不错,但终究口味清淡,缺少“锅气”。此刻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油亮酱赤、香气扑鼻的红烧排骨,虞小满只觉得口水疯狂分泌,眼睛都直了。
两人风卷残云,除了汤还剩了些,三个菜几乎被扫荡一空,虞小满吃得尤其满足,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这顿扎实的饭菜熨帖得舒舒服服。
等到结账时,陆怀瑾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与他冷峻气质不符的尴尬,他压低声音对虞小满说:“……小满,你付一下钱。” 他所有的积蓄,可不都在她那里么。
虞小满立刻了然,从自己随身背着的那个小巧的帆布包里拿出钱包,直接递给他。陆怀瑾接过,手指触碰到钱包那鼓囊囊的厚度时,不由得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看了虞小满一眼——这家伙,出门随身带这么多现金?
这不能怪虞小满嘛··这年代花点钱就要去取钱好麻烦,没有线上支付,总往银行跑也挺累,何况虞小满自从赚了钱哪里还允许自己的钱包空着,那绝对是能塞多少塞多少。
出了饭店,虞小满坚决要求自己走路。伤口只要动作不大,并不怎么疼,她也没那么娇气,毕竟上一世拍打戏,骨折骨裂都经历过,那才叫真疼。
然而,回到淮海路的洋房,面对需要爬上的楼梯时,陆怀瑾再次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
虞小满被他稳稳地托在怀里,手指无聊地揪着他上衣的纽扣,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仰头看着他线条清晰的下颌,小声问:“陆怀瑾,你知道你这个姿势,叫什么吗?”
“什么?”陆怀瑾上楼的气息依旧平稳,丝毫听不出吃力。
“叫——‘公主抱’!”虞小满带着点小得意,说出了这个后世的热门词汇。
陆怀瑾:“……” 他沉默着,用空着的那只手从她那里接过钥匙打开房门,将她轻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然后才垂眸,一脸认真甚至带着点属于他职业范畴的考据癖,纠正道:“我们训练和救援时,对行动不便的同志,都是这么抱。
只要体重不是严重超标,或者行动条件特别困难,一般优先采用这种姿势,比背着更稳定,不易造成二次伤害。”
虞小满:“……” 行吧,就知道跟陆怀瑾谈浪漫是对牛弹琴!她悻悻地收回手,“当我没说。”
因为提前一天结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