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纮、荀攸等人皆含笑称善,连年纪最小的杜畿也跃跃欲试。唯独卫铮心中猛地一紧,暗道“来了”!诗词他确实记得不少,唐诗宋词,千古名篇,可谓库存丰富。然而,难处在于“切题”。此时乃是东汉,诗风古朴,以五言为主流,七言尚未大行其道。若贸然抛出一首后世律诗或宋词,纵是绝唱,也恐显得不伦不类,甚至引人怀疑。他必须在浩渺的记忆库中,寻找到一首既符合此时诗风、意境高远,又能贴合自己刚才所表露的志向,且不至于太过超前而惊世骇俗的作品。这着实需要一番搜肠刮肚。
既然要动笔墨,自然需文房四宝。众人唤来酒肆伙计索要。伙计很快取来一些竹简和一块未染色的素帛。卫觊看了一眼,笑道:“帛书虽佳,价昂且不易得;竹简虽朴,却显累赘。”他想起自己与家中通信多用帛书,但在此随意挥毫,似乎有些奢侈。
卫铮见状,灵机一动,指着雅间内一面粉刷得颇为洁白的墙壁提议:“既然竹简不便,帛书可惜,何不效仿山野题壁之古风,就以此白壁为纸,挥毫泼墨?既显豪迈,亦可令后来者观瞻品评,岂不快哉?”
此言一出,众人皆觉新奇。华歆抚掌笑道:“妙!鸣远此议,颇有林下之风,洒脱不羁!便依你之言。”张纮、荀攸也点头称许,觉得这方式既避免了材料的局限,又别具一格。
于是,众人各自散开,或倚窗沉思,或负手踱步,开始构思。年纪最轻的杜畿主动承担了研墨的职责,他神情专注,手法稳健,将一砚浓墨磨得乌黑发亮,墨香渐渐在室内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