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这一刻,魏昶君起身,看着满堂官吏,也看着外界天空。
风声呼啸,沙尘四起,带着几分寒意。
如今打下大明已经快三年了。
现在还是小冰河时期,南直隶去年早早便飘了大雪,寒灾严重。
黄河虽然多次加固,兴修水利,依旧无法阻拦其屡次决堤。
甚至山陕诸地的旱灾蝗灾,也在继续,只是因为水利管网的大肆修建,不曾扩大。
魏昶君神情复杂,身边还放着一堆资料。
经济发展方向的,商业发展规划,农会商会规划,向外拓开商道......军事上,乌思藏,草原,北海,中亚,安南,朝国,小岛,红毛番......几乎是边陲的每一寸都在厮杀。
政务上,要消弭门阀可能,逐渐将权力和利益转交到百姓手中。
科技上,农学,工业,医学都迫切的等待着发展......三十岁的魏昶君脸上第一次露出疲惫的神情。
一个偌大的国,不是村子,不是县,不是州府,数千万甚至上亿百姓的生计......他要把握尺度,要大力发展,百姓中还有许多人不理解自己,官员中,或者说那些所谓的功臣中,也有很多人不理解,甚至憎恨自己。
各地频频发生的天灾......一切都压在他的肩膀上。
他也是人,不是铁打的。
会议散去,魏昶君回了魏府,冷冷清清的。
他环视这个不算大的院子,想了很久,终于开始收拾东西。
几件衣服,两双鞋。
他打算回一趟家,回蒙阴,落石村。
这里太冷清了,也太沉重了。
第二天火车喷着黑烟停在落石村口时,天已擦黑。
魏昶君踩着煤渣子下车,靛蓝布袍下摆沾满灰。
村西头菜园里,崇祯正弓腰给萝卜苗培土,粗布褂子肘部磨出窟窿,指甲缝里嵌着黑泥。
“回来了?”
崇祯没抬头,水瓢舀起半瓢粪水浇垄沟。
魏昶君蹲到地头,抓把土搓着。
“累。”
“累就撂挑子。”
崇祯拎着粪桶。
“三十的人熬成四十的脸,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粪水渗进土里,滋出白沫。
魏昶君索性坐在田垄上。
“以前修蒙阴铁路......有个崽子叫周小虎,扛枕木指头都压断了。”
“昨儿他爹捎信,小虎在开拓部考了勘测匠,单手套标尺比双手还利索。”
崇祯薅起棵冻蔫的菜,抬头看着身边这个同龄人,平静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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