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唯顾成枯指抚过红袍初心四字。
“这是......民主的雏形?”
此刻,雷请议奋笔疾书,面色复杂。
“岳豹戍北海,王旗赴西域......今放权于未历血火之民,功臣只怕多生异心,若边将生怨,塞防崩毁,则胡马南下矣......”
京师,魏府,随着文字渐渐浮现,烛火爆出刺眼火星,魏昶君眼前闪过岳豹单脚踩在冻原上嘶吼督工的画面,耳边响起王旗在撒马尔罕炉火前咳血的嘶喘。
他冷冷看着,漠然提笔。
“红袍起兵非为封侯拜将,乃为天下无冻死骨,今民掌秤,方不负将士断骨流血,若功臣不解此心。”
墨透纸背,力贯毫尖。
“便放逐至北海看农奴铁链,赴西域抚牧奴鞭痕,待其读懂百姓眼中血泪!”
当代也在继续看着回复。
陈科指着放逐二字面色难看。
“他要把那些功臣继续流放苦寒之地?”
顾成缓缓摇头。
“做这件事,必须有魄力。”
放权于民,原本是四百年后的事,但穿越者已经在做了。
红袍天下初定,若等根基腐朽,形成陈例,反倒不容易改。
雷请议闭目良久,抓过笔,笔尖在仿古笺刮出深沟。
“放权易,收权难,若生民乱,红袍十年基业崩于一旦,则天下复陷血海,三思,三思。”
墨迹未干,屏幕已浮现魏昶君的朱批。
“宁要带泥的秤砣,不要镀金的枷锁,民若乱,乃官逼民反,官若乱。”
血字淋漓,力透纸背。
“红袍刀自斩人头。”
“当代能做到,如今红袍军万象更新,也可以着手,生产力正在飞速发展,不能拖。”
研究室内,顾成突然大笑。
“好个自斩,秦皇舍不得的冠冕,汉武抛不下的权杖,他竟视如粪土。”
五更梆响,魏昶君掷笔。
烛火火光映亮墙上《坤舆全图》。
漠北冰原岳豹筑的港、西域戈壁王旗开的矿、南洋群岛张献忠劈的浪......皆在焰影中翻腾如活物。
这些都是用得上银子的地方。
他走的这一步,是民生的复苏,更是向周边扩展的基础!
雨水扑打窗纸。
炭灰如黑蝶飞舞,落满案头《农会律》草案。
扉页一行小字在晨曦中浮现金边。
“1638年,红袍军初次尝试部分放权于民,此夜寒极,然星火已燃,天下万民之春,将至矣。”
谈话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