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文一斤......”
“若有蔬果会,十万亩菜农抱成团,他压价?罢市三天,菜贩子得跪着求涨价。”
“福建茶案呢?官府逼茶农拿陈茶充新茶......”
“茶会验货,次品超三成,会长盖红手印就能拒收,去年若有茶会,那批霉茶根本出不了山。”
车厢猛地一晃,茶汤泼湿账本。
周愈才急擦纸页,若有所思。
“还有衙役若强征种猪配种。”
“肉会擂鼓,直告监察部。”
魏昶君眼中寒光乍现。
“山东猪瘟怎么起的?就是官办猪场强征种猪,逼得农户把病猪都献上。”
“山东还是最早的商业发展区,这说明如今红袍的经济发展构架还要继续完善。”
车过黄河铁桥,震得行李架嘎吱响。
魏昶君盯着周愈才。
“农会验过的货若出纰漏,会长杖二十,会员罚三月工钱,虎口村的霉脯怎么捂出来的?缺的就是这些权。”
周愈才蘸着泼洒的茶汤在桌面画圈。
“农会要扎根,总得浇灌,不是光给权就行的,里长应当是有了打算。”
“第一,官府年拨二十两会费——买纸笔请先生,夜里教娃娃识字,白日帮农户看契。”
魏昶君掰下第二块冷馍。
“红袍银号开农贷,农会作保,赤脚的也能借十两银子。”
“第三要监管。”
“监察使下乡,先坐农会的破板凳,听骂声,闻怨气,带泥的靴子比轿子里的屁股更懂民生。”
周愈才闻言苦笑摇头,苍老面孔上皱纹愈多了。
“二十万村落,四百万雪花银......”
就算商税多,也经不起这样的花销啊。
这一刻,魏昶君斩断话头。
“这是开源,不是节流,小经济汇聚,才是天下经济发展的开端。”
这一日,京师大雨,魏昶君的火车终于停了,他去的第一个区域,便是启蒙部。
启蒙部大堂炭盆烧得通红,十二位启蒙师端坐长案两侧,哈气在冷空中凝成白雾。
魏昶君解下积雨的蓑衣,冻僵的手指按在《农会策》草稿上,冰水洇开墨迹。
“今日议一事。”
魏昶君嗓音沙哑。
“如何让百姓,和官府的错误策略制衡。”
白发苍苍的启蒙师赵诚猛抬头。
“里长,自古民不可使知权......咱红袍军给百姓好的待遇也就是了......”
“错。”
魏昶君拍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