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
这声音像块冰,砸在他心口。
他想起自己那些依附漕运发财的商户,想起运河两岸盘根错节的利益。
里长是不是都知道了?
他这漕运总督的位置,是不是已经成了新政的绊脚石?
他需要挪开?
像一块碍事的石头?
茅元仪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自魏昶琅奔赴北海之后,这个昔日崇祯七年参与火车研发的核心工程师便升任了副院。
里长那句射程差,像根针扎在他心上。
里长虽未明言,但那平静的目光,比任何斥责都更锋利。
他想起下属中那些年轻的面孔,充满朝气,锐意进取......或许,该让位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
炭火盆里的红光渐渐黯淡下去。
岳豹胸膛剧烈起伏,脸上那道在济南城头留下的旧疤涨得通红。
他猛地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像一座山,声音嘶哑如破锣。
“里长,我岳豹蒙阴起兵就跟您,这条命是您给的。”
他哐当一声解下腰间那柄象征着京畿卫戍总兵权威的佩刀。
“末将请缨去西域,去那鸟不拉屎的中亚,给我三千老卒,末将替红袍把汉人大旗插到里海边上。”
王旗也站了起来,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汉子,目光反而坦荡。
“里长,我王旗拿着大刀砍了半辈子,愿带族人前往撒马尔罕以外建红袍之地,让咱的火铳大炮,在万里之外也响得震天。”
牛进帬深吸了一口气,声如洪钟。
“里长,漕运的差事我交给内部,末将愿去漠北,督建北海以外的新城,开矿修路,让那冻掉咱红袍军儿郎手指头的鬼地方,变成塞外江南!”
茅元仪最后一个起身。
“里长,教化之责,重于泰山,末将愿携启蒙部精干,远赴中亚,建学堂传汉字,播红袍火种,让那万里异域,也闻我东方正声!”
魏昶君依旧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看着他们,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他缓缓抬起手,枯瘦的手指在空中虚按了一下。
“准。”
声音不高,却像一道冰冷的铁闸,轰然落下。
他没有说辛苦,没有说保重,更没有说任何慰藉或期许的话。
只有一个字。
准。
内院重新恢复了寂静。
炭火盆里最后一点火星挣扎着跳动了一下,终于彻底熄灭,只留下一堆灰白的余烬,和弥漫在空气中的、冰冷的烟味。
魏昶君独自坐在昏暗里,身影几乎与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