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然其弊亦有三,一曰笨重,转向慢,调头难,尤其近海浅滩,不如前明福船、广船灵巧,更不必提铁甲船。”
“二曰依赖风帆,无风或逆风时,形同活靶。”
“三,其船虽坚,炮虽利,然水手多系雇佣,贪生怕死,远不如我红袍将士敢近身搏命,昔年我率十八条快蟹船,于南澳岛外伏击红毛金鹿号,便是趁其无风,以火船、钩索近身,跳帮白刃,杀其水手过半,焚其船帆,逼其弃船而逃。”
“海战,非陆战列阵对轰,首重天时地利,次重船只灵活,三重将士用命,红毛巨舰,于大洋深处,确如海上堡垒,然入我南洋近海,岛屿星罗,水道曲折,暗礁密布,此乃天赐之利!”
“近海当以快船扰之,以火船焚之,以精兵跳帮夺之,攻其水手之怯,近身,白刃,见血,方为近海所长。”
他喘了口气,独眼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魏昶君脸上,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偏执。
“至于船炮,红毛舰炮,射程远,威力大,然相比天工院火炮逊色良多,其装填慢,一门重炮,发射一弹,需十数息,且其炮位固定,转动不灵。”
“更可铁甲蒸汽战船突出远洋,实不值一提。”
堂内一片寂静。
炭火盆的噼啪声格外清晰。
郑沧海这番带着血腥气的剖析,如同撕开了泰西巨舰华丽的外衣,露出其内里的弱点。
吴三桂眼中精光闪烁,显然在飞速盘算。
李自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张献忠则咧开嘴,无声地狞笑,仿佛已经看到红毛鬼的巨舰在火海中哀嚎。
“说得好。”
魏昶君眼中寒芒一闪。
彼时他微微颔首,枯瘦的手指最终重重按在万国图中央那片属于红袍的疆域上,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掷地有声。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红毛船炮虽利,然我红袍更胜一筹,兼且有敢战之士,有地利之便,有新锐之器。”
他猛地一拍桌案,声音斩钉截铁。
“张献忠。”
“末将在。”
张献忠霍然起身,眼中凶光毕露。
“着你总领南洋征伐事,天工院新造之级巨舰,优先配属,火器弹药,足额拨给,一年之内,我要看到红毛红毛的旗帜,从巴达维亚城头消失,吕宋佛朗机人,要么滚,要么死!”
“得令。”
张献忠狞笑一声,抱拳领命,眼中是嗜血的兴奋。
“吴三桂。”
“末将在。”
“着你为南洋经略使,总督南洋诸岛民政、通商、屯垦事,张总长在前方破城拔寨,你在后方安民抚众,开矿垦荒,疏通商路,我要南洋,成为红袍新政的粮仓,钱袋,永不沉没的巨舰。”
“末将遵命,定不负里长重托!”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