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牧奴们扶着老人,抱着孩子,沉默地涌向医棚,涌向那块写着公平交易的木牌。
一个断了腿的老牧奴,被孙子用破木板抬来。
医官检查后,摇头叹息。
“骨头长歪了,只能锯掉。”
老牧奴却咧嘴笑了,露出豁牙,用蒙语说。
“锯,锯了也比被台吉老爷的鞭子抽死强!”
霉神汤也不是一定能治好,那医官守了一夜。
老牧奴醒来,摸着空荡荡的裤管,尽管疼的厉害,可浑浊的眼中却有了光。
“自由了,真,自由了。”
几日后,当向青山拔营,准备直捣扎萨克台吉的老巢时,那个被救的少年巴图,带着几十个刚刚砸碎枷锁的年轻牧奴,骑着瘦马,默默站到了开天军的队列旁。
“大人。”
巴图挺直了瘦弱的脊梁,用生涩的汉话,指着草原深处。
“金帐位置我都知道,草原上经常迁徙,我给你们带路!”
向青山看着那些年轻牧奴眼中燃烧的火焰,那是挣脱锁链后的新生,是向旧世界复仇的渴望。
他重重点头,声音沉稳如磐石,身旁的少年一句生涩的咆哮却让他蓦然笑了。
“长生天保佑红袍军!”
寒风卷着雪沫,抽打在黄草滩边缘的破毡包上。
老牧民巴桑佝偻着背,把最后几块干牛粪垒在火塘边,浑浊的眼睛时不时瞟向远处那片深蓝色的营地。
火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满是忧虑。
最近从边缘来了许多中原兵马。
“阿佳。”
旁边一个裹着破羊皮袄的年轻牧女压低声音,带着藏地口音的汉话有些发颤。
“那些,那些兵,咋还不走?扎营好几天了,也不见抢东西,怪得很。”
一旁的身影没立刻答话,用枯枝拨了拨火堆,几点火星溅起。
“格桑,你年纪小,不懂。”
他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
“前些年,噶伦老爷的兵来征差役,也是这样,开始不动,后来,牛羊、粮食、女人,啥都抢,兵,都一样,都是吃人的狼!”
毡包角落,一个断了半截手指的汉子闷声道。
“巴桑叔说得对,我阿爸就是被台吉的兵抽鞭子活活抽死的,他们,他们穿啥皮都一样,离远点好!”
这时,毡包门帘被猛地掀开,带进一股刺骨的寒气。
是邻居家的少年哈日查盖,他脸蛋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惊人,怀里紧紧抱着个粗布小包。
“巴桑叔,格桑姐,快看!”
哈日查盖声音激动得发颤,小心翼翼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块黑乎乎的药饼和一小包灰白色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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