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还是平坦,只要他们心在一起,力往一处使,就一定能走得稳稳当当,迎来下一个,下下一个,充满生机的春天。
一九七七年,十一月。
寒意渐深,北风成了常客,呼啸着掠过营区,卷起地上最后的落叶,打着旋儿撞向门窗。
天空总是灰蒙蒙的,难得见到几日完整的太阳。院子里的乌桕树落光了叶子,嶙峋的枝干直指苍穹,有种倔强的苍劲。
菜地里的萝卜白菜早已收获,土地裸露着,休养生息,等待来年的春讯。
小院却并未因严寒而沉寂,反而因抵御寒冷而生出更多的活气与温情。顾辰翊早早就备足了过冬的煤块,码放得整整齐齐。窗户缝仔细地用旧报纸糊好,门上挂了厚实的棉帘子。
炉子生起来,屋里便暖烘烘的,带着一股特有的煤火味儿。
陆云瑶离开后的日子,在顾辰翊的手中,过得愈发有条不紊,甚至透出一种质朴的诗意。
他俨然成了孩子们的全科启蒙老师。上午,是“文化课”,小黑板上写满粉笔字,予安学算术,予乐认汉字;下午,是“体育课”,天气好时,裹得严严实实去外面跑跳,天气不好,就在屋里练习匍匐前进(予安的最爱)或者跟着爸爸做简单的体操(予乐的偏好);晚上,是“故事会”,顾辰翊讲故事的能力在孩子们的“逼迫”下与日俱增,不仅能讲战斗英雄,还能把陆云瑶信里提到的城市见闻、科学趣事,编成孩子们能听懂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