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话说谢原山一路追踪,最终在墓地前的一座灵堂停了下来,“想必这就是地图上所指的那座灵堂了吧。”谢原山托着正左右剧烈摇摆的罗盘,上前去推门,奈何大门紧锁,而像眼前灵堂所使用的这种门,通常是大户人家的宅院大门,插梢是在内部,只有从门内才能打开,现在这大门紧闭,说明里面有人在守灵,在这种环境下,如果谢原山敲门,就算是人家守灵人胆子再大,也得被吓个半死。
因此谢原山也没打算敲门,左右望了望,借着院墙旁的一棵歪脖子树,一个旱地拔葱,翻进了院内。
一进院子,谢原山心中就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只见院中屋内漆黑一片,竟没有一丝灯火,守灵哪有不点灯的规矩?
由于刚才急于追赶,并没有带灯具的谢原山只好凭着黯淡的月光,隐约看见屋门虚掩,门前梁柱上系的白绫如妖魅般舞动。
谢原山上前将门扒开一条缝,头稍稍往里探了探。
“你是谁?在干什么?”
突然,背后传来一句沙哑的男声。
谢原山顿时打了个激灵,转身回头一看,只见一脸色暗青,相貌丑陋不堪的男子正端着蜡烛现在自己背后,暗黄的烛光印在那男子脸上,将谢原山吓得腿肚子一哆嗦,往后缩了两步,差点就一掌心雷给拍了上去。
“你到底是谁?在这干什么?”
男子狰狞着脸色,向前紧逼了两步,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圆鼓鼓的瞪着谢原山。
谢原山偏着头,极力想避开那张看着比鬼都吓人的脸庞,就在这时,将脸侧向一旁的谢原山余光突然看到了男子腰间所挂的骨牌。
“赶尸人?”谢原山心中泛起疑惑,于是便试探道:
“风挂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孤坟死寂见鬼火,春来紧闭黑茫茫。定尸符下可怜尸,涉山爬水叹来迟。”
这是民间三教九流所通用的切口隐语,前两句分别为易经中下下卦的卦辞和赶尸人所常念的文天祥的《正气歌》中的一句,用于告诉对方身份已被识破,而后面一句则是向对方求证是否就是赶尸人。
谢原山一席话一出口,男子狰狞的脸庞瞬间便有所缓和,只见他放下防备,往后撤了两步,接道:“三纲靠此得维持,道义以此为根本,数百行来为哪行,无论哪行勿错行。”
这话是在说,你猜的不错,自己就是赶尸人,接着便是警告谢原山,不论你是做什么的,都不该来这里。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谢原山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双手抱拳回道:“正一盟威上清道,无量寿佛何处找,忽有大风吹土去,土随风来寻安息。”这句话的大概意思是我是正一道上清门弟子,与你算是同道,是因为有贵人将事情托付于我,所以我才前来。
对于谢原山的套近乎,男子似乎并不买账,只见他走进屋内后便“哐”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同时又一句隐语从屋内幽幽传出:“慢从款来左顺遂,急促反惹不自由,火若烧来井中跳,头七未过阻未休。”
一听这话,得了,就算是火烧眉毛,不等那刘家小姐头七过完,休想进这灵堂。
谢原山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毕竟做事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尤其是同行之间,这是几百年来不成文的江湖规矩,若真的被他打破,传出去恐怕就得沦落为同行间的笑柄了。
既然事不可为,谢原山只好先回去再另做打算,于是讪讪对着紧闭的屋门道了声“告辞”,便匆忙离开灵堂,找到了躺在地上早已半死不活李景华,一搭脉,哪料其竟脉若游丝,俨然已危在旦夕。
匆忙背起李景华,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李景华所躺的地方距灵堂不过两百米的距离,放在白天,用肉眼都能看到,可是就在刚才追赶的时候,却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
待回到镇上时已时至清晨,一进集镇,谢原山向路人询问到了医馆的位置,扛着李景华便飞奔过去,可是到了医馆一看,竟一个人影也没有,一问旁边摆摊卖烧饼的才知道,大夫正在镇上茶楼打麻将呢。
一听这话,腿肚子已经发软的谢原山顾不得其它,立马唤来了医馆旁酒楼打杂的伙计,从早已被晨露和汗水湿透的长衫中掏出了一块银元,往他手里一丢,喘着粗气说道:“你…你去把大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