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内。
苏宁儿在药物的作用下再次陷入沉睡,但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锁,仿佛在梦中也能感受到那份莫名的不安。
言廷腰间的伤口终于重新包扎好,他疲惫地坐回椅子,目光扫过沉睡的苏宁儿和师傅,最终落在那扇紧闭的合金门上。
墓碑离开已经太久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悄悄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撒下的那个“必要谎言”,此刻显得如此脆弱,仿佛一触即破的泡沫。
分基地内,死寂被一种极细微的、却直钻人心的震动打破。
那不是声音,更像是某种高频能量作用于金属内部引发的共鸣,通过地面和墙壁隐隐传递过来。
言廷猛地从椅子上弹起,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但他顾不上了。
他侧耳倾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这种独特的震动模式……他猜,应该是类似于黑蜘蛛小切割器,但能量更大的切割器。
“他们来了!”言廷的声音因极度紧张而沙哑,“是幕宏渊的人!”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手术台上,苏宁儿骤然睁开双眼。她似乎是被那无形的危机感直接惊醒,眼神里没有刚睡醒的迷茫,只有野兽般的警觉和冰冷。
她甚至没有看言廷,目光直接钉死在微微震动的合金主门上。
“墓碑出事了。”她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用手肘死死撑住身体,不顾胸口撕裂般的痛楚,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宁儿!别动!”言廷心急如焚,想要按住她。
就在这时,侧面休息室的门滑开,负责警戒的蝰蛇冲了出来,显然也感知到了异常。“队长!能量读数异常!主门正在被切割!我们被堵死了!”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挣扎的苏宁儿和脸色难看的言廷,当机立断:“不能硬拼!走后门应急通道!”
幕宏渊亲自带队,他们这几个伤兵残将,根本没有正面抗衡的能力。
留下,只有被俘一条路。
“走!”言廷没有任何犹豫,强忍着重伤带来的眩晕,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将同样被惊醒、试图起身的莫清风背在背上。
老人枯瘦的身体轻得让他心痛,但此刻无暇他顾。
蝰蛇则迅速而小心地将几乎无法自主行动的苏宁儿背起。
苏宁儿闷哼一声,剧痛让她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她咬紧下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在蝰蛇背起她的瞬间,她的目光扫过言廷背上的老人,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危急关头,根本无暇询问这陌生老人是谁。
轰隆——!!!
并非巨响,而是一种沉闷的、令人心脏骤停的崩塌声。主合金门被整个切割开来,向内倒塌,激起一片烟尘。
密集而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鼓点,瞬间涌入基地前厅,并且毫不停留地向内逼近。
“快!”蝰蛇低吼一声,背着苏宁儿率先冲向基地深处隐藏的应急出口。言廷背着幕清风紧随其后。
每穿过一个舱室,蝰蛇都会反手按下紧急闭锁按钮,厚重的合金门在他们身后一道道落下、锁死。
这是他们唯一的屏障,希望能稍微延缓追兵的速度。
然而,幕宏渊冰冷而带着一丝嘲弄的声音,如同死亡游戏般穿透了刚刚落下的合金门,清晰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仿佛他就在门外:
“别白费力气了,孩子们。乖乖束手就擒,可以少受些苦。”
没有人回应。
回答他的,只有又一道合金门落锁的“咔嚓”声,以及通道尽头,那越来越急促、掺杂着痛苦喘息和踉跄脚步声的逃亡之音。
黑暗的应急通道向下倾斜,仿佛通往无尽的地狱。
身后,一道接一道的合金门被暴力突破的声音接连传来,一声比一声近,一声比一声催命。
幕宏渊,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正以无可阻挡的姿态,一步步碾碎他们渺小的希望,逼近他们最后的藏身之所。
应急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比之前所有门都更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