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轰鸣，能感觉到肺部因为屏息而传来的刺痛。
他看出来了！……他一定看出来了……
过往的交手， “零”的习惯性小动作，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反应……在“墓碑”这种级别的对手面前，怎么可能完全隐藏？
她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子弹穿透眉心，或是匕首割开喉咙的冰冷触感。死亡的气息如此之近。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下一秒——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毫无征兆地炸响！
没有预兆，没有警告。
“墓碑”的右手快如鬼魅，以一种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精准地扼住了“猎犬”的脖颈，然后，随意地一拧！
猎犬脸上那愤怒和不屑的表情瞬间凝固，瞳孔放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喉咙里只发出半声短促的“咯”声，庞大的身躯就像一截被砍断的木桩，软软地瘫倒在地，激起一片尘埃。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墓碑”甚至没有多看脚下的尸体一眼，他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块黑色的丝巾，擦拭了一下刚才动手的手指，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灰尘。
然后，他抬起眼，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每一个僵立的特工，最终，落在了苏宁儿那张依旧冰冷，但内里几乎虚脱的面具上。
冰冷的，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八个字，如同墓碑上的铭文，被他缓缓吐出，烙印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能力有限，不服者死。”
训练场内死寂无声，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坟墓”面无表情地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两名后勤人员无声上前，熟练地拖走了“猎犬”尚有余温的尸体，仿佛只是清理了一件损坏的训练器材。
“墓碑”转身，走向简报室的方向。
“入选者，跟上。”
苏宁儿站在原地，感觉冰冷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带来的却是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更深的寒意。
她看了一眼地上那道被拖拽出的淡淡痕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迈开如同灌铅的双腿，跟上了那道如同墓碑般的背影。
她知道，“猎犬”的死，并非因为相信她是“赤狐”，而是因为“猎犬”的质疑，挑战了他“墓碑”不容置疑的权威。
而她，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死亡危机中，侥幸过关。
但“墓碑”那最后的眼神，让她明白，脚下的钢丝，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纤细，更加锋利。
空气中还弥漫着猎犬最后一丝体温带来的微弱暖意，以及某种更深层的、冰冷的铁锈味。
那道被拖拽出的痕迹，像一条濒死的蛇，在光洁的金属地板上蜿蜒，最终消失在视野尽头的阴影里。
苏宁儿的目光从那痕迹上收回，仿佛收回了一部分自己险些随之湮灭的魂魄。
她迈步。
每一步都感觉踩在虚空与实地的交界，腿部的肌肉纤维传递着过度紧绷后的酸软和麻木，但她控制着节奏，不让它们显露出丝毫异样。
前方的背影，“墓碑”！
如同一座移动的绝壁，隔绝了光线，也隔绝了任何试图窥探其思想的可能。
他的步伐稳定、均匀，每一步的距离都分毫不差，仿佛刚才那场瞬间的杀戮，不过是拂去了肩头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
简报室。
厚重的合金门在她、黑鼠、蝰蛇依次进入后，无声地滑闭，将外界最后一点嘈杂彻底隔绝。
内部空间不大，光线幽暗，只有中央一张金属长桌和周围几把同样冰冷的椅子，以及正面墙壁上一块巨大的、此刻尚未启动的显示屏。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液和臭氧混合的、属于绝对控制区域的味道。
“坐。”“墓碑”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比在训练场时更添了几分压迫感。
三人依言坐下。
苏宁儿选择了一个靠近角落，既能观察全场，又不会过于引人注目的位置。
黑鼠依旧沉默，像一块吸光的黑绒布。
蝰蛇则微微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极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