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家族那边可有消息传来?”文慧怡突然问道。
“没有,一点线索都查不到。”老嬷嬷摇头,脸上露出困惑之色,“沈少爷手下那支精锐,仿佛凭空出现般,神秘得很。”
“就连最擅长打听消息的文卫都无功而返。”
“我对沈兄是越来越好奇了。”文慧怡轻声呢喃,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眼神飘忽。
一旁的老嬷嬷闻言,心中暗叹,同时思忖着:“改口称呼确实要及时了,说不定日后真要改口叫姑爷了。”
她看着文慧怡姣好的侧颜,眼中满是慈爱。
她对自家小姐的才貌向来充满信心,相信没有哪个男子能抵挡得住小姐的魅力。
月华如水,夜色渐深。
乞儿之家内,一道浓稠如墨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自墙角剥离,仿佛活物般在月光下蜿蜒游动。
它巧妙地避开所有监视的眼线,如同一缕轻烟掠过屋檐,最终融入巷弄最深沉的黑暗中。
影子在暗处凝聚成形,发出低沉而诡异的轻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期待。
下一刻,它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空气中细微的波动。
翌日清晨,曙光初现。
街巷口渐渐聚集起早起的摊贩,然而今日他们看到的景象却令人啧啧称奇——平日里横行霸道的混混们,今日个个面色惨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脚步虚浮得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大头,你这是怎么了?昨晚逛窑子去了?”一个同样脸色苍白、眉角带疤的混混有气无力地靠在墙边,对着迎面走来的同伴打趣道。
这话引来周围一群状态相似的混混们虚弱的哄笑。
“别提了,”被称作大头的混混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做了一夜的噩梦,比跟人打一架还累。”
他抬眼扫视一圈,发现同伴们个个精神萎靡,不由疑惑:“你们这是集体吃坏肚子了,拉稀了一夜?”
“拉什么肚子,我也做噩梦了。”
“我也是……”
“他娘的,老子在梦里被一头蛮猪追着拱了一夜!”
“我被一只邪祟追得满街跑。”
“我更惨,被一群角泥马追着拱!”
众人七嘴八舌地诉说着各自的噩梦,忽然间,喧闹声戛然而止。
他们面面相觑,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显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就在这片诡异的寂静中,一阵稚嫩的叫卖声由远及近:“卖香烟了……”
混混们齐刷刷转头,只见一个胸前背着烟柜的半大孩子正朝他们走来。
“老大?”众人将目光投向为首的壮汉。
壮汉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看我做什么?老规矩,堵着打秋风!”
“好嘞!”混混们强打起精神,摇摇晃晃地朝烟童围了上去。
那烟童见状,立即双手护住胸前的烟柜,一边后退一边颤声喊道:“你们想干什么?来人啊,有人抢劫!”
“抢”字刚落,变故陡生!
只见巷道中突然冲出六个手持木棍的半大少年,个个龙精虎猛,口中高呼:“贼人在哪!”
话音未落,他们已经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混混,木棍带着风声狠狠砸下。
“嘭嘭”的击打声不绝于耳,本就虚弱不堪的混混们被打得抱头鼠窜,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而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此刻正在乞儿之家周边的各个街巷口同步上演。
在稍远一些的街角,钟源捧着热气腾腾的油饼,看向正注视着打斗场面的墨隐问:“要不要来一个?刚出锅的,香得很。”
墨隐收回目光,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自然要的。今日心情畅快,是该多吃点。”
钟源递过一包油饼,摇头道:“不过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平阳城这么大,地痞流氓怕是数不胜数。”
墨隐咬了口油饼,点头道:“确实如此。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慢慢陪他们周旋。”
“若是在定霞府,这种事哪需我们亲自出手。”钟源叹了口气,“自会有人替我们料理干净。”
“急不得。”墨隐目光深远,“只是不知少爷此番能在平阳城停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