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符捕头递上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缓缓说道:“烟童遇袭一事,水深得很,没那么简单。”
“因此,总衙特意让我在此候着您。”
他深吸一口烟,继续道,“总衙的意思……这事不难办,但要彻底根除隐患,却非易事。”
“大人让我转告沈少:此事交由府中之人处理即可。”
“至于您……是被我劝回去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对了,我堂兄也已接到军令,前往协助调查。”
“方才他已传讯于我,说……已与钟源兄弟碰面,接上头了。”
“你堂哥是?”沈算发出疑问。
“哦,我堂哥在城卫二军任职校尉,驻守在北外城区。”符捕头语气带着一丝自豪。
“看来符老哥家势不小呀。”沈算随口道。
“嗨,也就是混口饭吃。”符捕头摆摆手,“沈少,戏要做足,我这就‘拉’您回去。”
话音未落,符捕头便一把拉住沈算的手腕,提高声调:“沈少息怒!老哥知道您现在怒火中烧!但事情已经发生,您要相信我们北二衙司……”
就这样,沈算“愤愤不平”地被符捕头“强拉”着往回走。
牵马跟在后面的钟广,看着这略显滑稽的一幕,满脸都是问号。
---
百修楼茶室,气氛沉凝。
沈算为符捕头斟了一杯茶:“符老哥,此处无外人,还请说说其中内情。”
“试探。”符捕头啜了口茶,吐出两个字。
“试探?”沈算与钟宇异口同声,随即陷入沉思。
“试探落霞城各方势力,对百修楼的真实态度。”符捕头放下茶杯,目光微凝,“若我所料不差,那袭击烟童的凶徒,此刻怕是早已逃出落霞城,远遁他处了。”
“留下他新投靠的帮派,以及背后罩着那帮派的人,来承受北二衙司的追查……和百修楼的怒火。”钟宇接口道。
“然后,这份怒火,便成了某些人想要的……导火索?”沈算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多半如此。”符捕头点头。
“也就是说,”沈算苦笑,“百修楼成了别人手中棋子。”
“这烟童受袭一事,将被用作再次清洗落霞城帮派的借口?”
“清洗帮派只是其一,”符捕头补充,“其二,是震慑。”
“震慑那些新涌入落霞城的势力,所以总衙才派我去城门‘拦住’沈少您。”
“拦住我亦是无用,”沈算摇头,“此事终究因百修楼烟童而起。百修楼……怕是要无端得罪一批人了。”
“至少沈少您没有亲临北二衙司施压,将事态瞬间扩大化,这就足够了。”符捕头宽慰道。
“符捕头,”钟宇问道,“此事……是否早有风声?”
“风声?”符捕头沉吟,“这我倒未听闻。”
“不过,我猜测,风声或许只关乎试探各方对百修楼的态度。”
“毕竟百修楼如今风头太盛,难免遭人眼红。”
“直接袭击烟童这般极端手段,应非风声所指。”
“说到底,终究是实力:弱小,便是棋子。”沈算掏出香烟,分给两人。
“沈少,钟老哥,”符捕头点上烟,语气诚恳,“二位不拿我当外人,我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百修楼眼下最要紧的,是‘忍’与‘蓄力’!”
“那‘乞儿之家’,便是一着极妙的阳棋。”
“无需争一时长短,待回首时,已成举足轻重之势,方为英豪!”
“符老弟此言,实乃至理名言!”钟宇举杯,“老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干!”三人举杯相碰。
闲谈间,钟宇问起符捕头为何喜人称呼职称。
符捕头面露苦笑,道出本名:“符小二。”
……引得沈算与钟宇一阵无语。
“唉,”符捕头解释道,“幼时体弱多病,父母听信算命先生之言,言道贱名好养活。因我在家排行二,故而更名‘符小二’。说来也怪,自改名后……”
---
黄昏时分,钟源回府复命。
调查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