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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木门被拉开一道缝隙。
门外,范思澄温润如玉的笑意没有丝毫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了然与赞许。他优雅地侧身,做了一个无可挑剔的邀请手势:
“陆先生,请随我来。车已在楼下恭候。”
楼道感应灯昏暗的光线,似乎被范思澄自身温润的气场所影响,只在他身后投下模糊的影子。陆离不再迟疑,迈步而出,身后那扇隔绝了过往潦倒岁月的薄木门,沉沉合拢。
楼下,一辆通体漆黑的轿车静静蛰伏。车身线条流畅沉稳,如同深海玄铁打磨而成,只在路灯下反射出幽邃光泽。车头立标是一个古朴简约的“范”字篆纹,再无任何张扬标识。它无声无息,却散发着厚重如渊的气势。一名身着深色制服、身姿笔挺如松的司机静立车旁,见到范思澄,无声躬身,拉开了厚重如堡垒般的车门。
车厢内是另一个世界。顶级隔音材料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只剩下一种近乎真空的沉静。深色真皮座椅宽大舒适,托举着身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淡雅、若有似无的古老木质熏香,清冽中带着沉淀数百年的沉静气息,能抚平心头的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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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思澄舒适地靠坐在陆离对面的座椅上,姿态优雅放松。他拿起车内小冰箱中的一只水晶瓶,将里面浅琥珀色的液体注入两个剔透的杯中。纯净的液体无声流淌,散发出清冽的灵气波动,远胜凡俗之水。
“净源灵泉,涤尘静心。”他将一杯轻轻推向陆离面前的小桌板,“对陆先生稳固心境,或有微益。”
陆离未动杯盏,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范思澄脸上,开门见山:“范少主,明人不说暗话。蓉城之变,与我何干?我区区一介散修,筑基修为,有何资格参与你范家口中的‘盛举’?”
范思澄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灵泉,看着水痕划过杯壁,温润笑容不变:“陆先生快人快语,思澄佩服。‘盛举’非虚,关乎一处古地复苏——蓉城以西,枯松涧。”
枯松涧!
陆离心神剧震!这正是他当年寻觅古修遗府、获得《青帝长春诀》残卷的荒僻之地!那片灵气枯竭、生机凋敝的山涧,竟会生变?
“月前,枯松涧地脉异动,灵机陡然勃发,迥异于常。”范思澄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沉睡已久之物,恐有苏醒之兆。十大家族各有秘法感应,此番异动,非同小可。各家的年轻一辈,按惯例,将有一次‘入涧寻缘’的试炼之约。非核心子弟或得允者,不得擅入核心区域。”
他放下水晶杯,目光平和却带着洞察之力,落在陆离身上:“至于陆先生为何能参与其中……其一,你体内那缕刚刚经洗髓丹淬炼、生机盎然且隐含古老乙木道韵的气息,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如同暗夜萤火,清晰可辨。能自行炼出洗髓丹并承受其力完成筑基境界的深层蜕变者,无论出身,已有资格踏此门槛。其二……”他微微一顿,眼中深意更浓,“陆先生与蓉城,与那枯松涧,怕不是有些旧日渊源吧?那缕道韵,古老而纯粹,思澄……似曾相识。”
陆离沉默。对方的情报能力与洞察力远超预期。不仅知晓他炼丹成功、服药蜕变,更隐隐点破了他功法的特殊来源!枯松涧的异变,与他获得的传承之地重合,绝非偶然。范思澄口中的“似曾相识”,更让他心头凛然。
“此行我能得到什么?又需付出何等代价?”陆离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筑基修士的沉稳。
“机缘。”范思澄回答得干脆利落,“踏足古地,寻觅造化,突破瓶颈的契机。枯松涧若真有古遗迹或灵物苏醒,其内之物,各凭缘法本事。我范家能提供的,是一个‘同行者’的合法身份印记,确保你能进入核心区域;一份关于已知地脉异动点的基础舆图;以及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一些关键信息的共享。”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郑重,“至于代价,便是此行本身的风险。古地复苏,异变丛生,凶险莫测。更遑论,届时入涧的,可不止我范家一家。叶家的机关术、郑家的御灵法、林家的剑阵、朋家的毒蛊、刘氏的霸道体术、朱氏的奇门遁甲、登家的财势(佣兵)、贺家的赤阳真火……八家子弟,加上颜家与我范家,十族齐聚,龙争虎斗,生死自负。”
车子无声地滑行在流光溢彩的京都大道上,窗外的繁华如同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