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河府衙之内,周羽抬手止住喧哗,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吴远的信说得明白,江西已成乱局,亦是我等立足之机。传我将令:全军两日后辰时在校场集结,所有部队同时开拔,目标隆兴府东扎营,缓进待命,待朝廷诏书下达!”
“得令!” 众人齐声应和,声浪震得周围旗帜猎猎作响。
周羽看向王猛,指节叩了叩案上的舆图:“王猛,你领三千步兵为前军,携带攻城铲、拒马桩,沿途清理官道障碍,抵达目的地后立刻构筑营寨,务必做到‘营墙高三丈,壕沟宽两丈’,防止金人突袭。”
王猛挺胸抱拳,黝黑的脸上满是兴奋:“放心世子!我这就去点兵,让弟兄们把家伙事都擦亮,到了隆兴府东,定给金狗摆个铁桶阵!” 说罢转身便走,狼牙棒的穗子在身后晃得欢快,竟比寻常时候快了三分。
“李岩。” 周羽转向身旁的李岩,递过一份清单,“你领一千弓兵、五百辎重营、五百军械营为中军。弓兵需携带新制的破甲弩,每具配箭五十支;辎重营多带粮草、药材,尤其是治疗刀伤的金疮药;军械营要随车携带投石机零件、火器弹药,沿途若遇流民,可酌情分发粮食,但需登记造册,避免浪费。”
李岩接过清单,指尖快速扫过条目,眉头微蹙:“世子,弓兵与辎重同行,恐拖慢速度?” “无需急进。” 周羽摇头,目光落在舆图上的隆兴府东,“咱们要等朝廷的安抚使诏书,缓进正好麻痹金人 —— 完颜拔离速刚破隆兴府,必骄横轻敌,不会料到我军已至外围。你只需确保粮草军械无损,便是大功一件。”
“属下明白!” 李岩躬身应下,转身去清点物资,他做事素来细致,连弓兵的箭囊是否耐磨、辎重车的轮轴是否上油,都要亲自查验。
赵虎这时上前一步,按在腰间宝剑上,眼神锐利:“世子,斥候与暗卫的任务请您吩咐!” “你领两百斥候、三百暗卫为先锋,提前半日出发。” 周羽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递给他,“持此令牌联络吴远,让他派人接应,务必摸清隆兴府内金人的布防 —— 粮仓储放地、骑兵营位置、完颜拔离速的帅帐所在,都要绘制成图,三日内送到我营中。暗卫则分散潜入周边村镇,安抚百姓,收集金人劫掠的罪证,为日后收服民心做准备。”
赵虎接过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虎纹:“属下定不辱命!若遇小股金寇,便顺手解决,不让他们惊扰百姓!” 说罢转身离去,脚步轻快如豹,显然已迫不及待要与金人交手。
“文轩。” 周羽转向林文轩,语气放缓了些,“朝廷那边,就靠你了。即刻草拟奏折,详述江西局势危急,自请任命我为江南西路安抚使,着重提及‘民盼救援,兵愿抗金’,再附上商会首领的联名签章,派快马送往临安,务必在我军抵达隆兴府东前拿到诏书。”
林文轩折扇轻摇,眼中带着笑意:“世子放心,奏折我已草拟大半,只需补充吴远的情报便可。”
周羽点头,目光转向人群后的周霄:“周霄,乐河府就交给你了。郝龙、郝虎随你留守,统领新招的两千新兵,每日辰时校场训练,午时教授军纪,三个月内务必练成可用之兵;同时继续张贴募兵告示,凡年满十八、身无残疾者皆可报名,粮饷从优,由李茂统筹粮草供应。” 周霄上前一步,一身青袍衬得他愈发沉稳:“兄长放心,乐河定为后方坚城!我已与张万霖商议,商会每日向江西输送粮草两千石,王松的铁匠铺也会加班赶制兵器,绝不会断了前线补给。”
李茂这时也拱手道:“世子,老臣已清点乐河粮仓,现存粮十万石,足够前线五千将士三个月之用。后续还可从周边州县收购,百姓们听说要抗金,都愿低价售粮,粮草一事无需担忧。”
周羽望着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 从将领到官吏,从老兵到新兵,人人各司其职,毫无推诿,这便是他能安心出征的底气。
暮色早已织满窗棂,檐下悬着的两盏羊角宫灯被小厮点亮,暖黄的光透过薄纱罩,将院中那株半开的金桂映得愈发温润,细碎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混着晚风送来清甜的香气,悄悄漫进正屋。
正屋内,八仙桌已摆得齐整。桌面铺着月白细布,边缘绣着缠枝莲纹样,桌上的青瓷餐具是婉儿特意让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