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配制。她深深看了云澈一眼,将香囊收起:“答应小主有心了。”
云澈又取出一个更小巧、更精致的瓷瓶,语气带着几分怯懦和试探:“还有这个…是奴婢试着按舅舅笔记所载,蒸的一点沉香花露,香气沉静,或可…或可缓解头痛疲惫之症。奴婢人微言轻,此等粗陋之物本不敢献于御前,只是…只是感念皇上天恩,允奴婢在此静养…若…若嬷嬷觉得尚可,能否…能否代为呈予皇上?哪怕只是置于案头驱驱乏气,也是奴婢的一片痴心…”
她的话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卑微的感激、一丝对皇帝的牵挂、以及深怕唐突的惶恐。进献之物并非贵重药品,只是“驱乏气”的花露,且通过苏麻喇姑转呈,姿态放得极低,合情合理。
苏麻喇姑凝视着那小小瓷瓶,又看向云澈苍白却眼神恳切的脸,沉默了片刻。她自然知道云澈处境微妙,任何与皇帝的直接联系都可能引发不可测的后果。但这瓶花露…若真能对皇上龙体有益…
“皇上近日确实政务繁忙,时常头痛。”苏麻喇姑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咱家便替你呈上去。但皇上用与不用,非咱家所能左右。”
“谢嬷嬷恩典!”云澈立刻躬身行礼,语气充满感激。
苏麻喇姑带着香囊和沉香纯露离开了。云澈知道,这只是第一步,且成功率极低。康熙疑心极重,未必会用她呈上的东西。但这是一种试探,一种姿态,更是一个或许能通往御前的、极其微小的缝隙。
接下来,是更关键的一步——联系佟家。
直接传递消息不可能。她需要一个媒介,一个能合理出入宫廷、又能接触到佟家高层、且不引人怀疑的媒介。
她想到了一个人——御药房的采办太监。御药房定期需要向宫外采购大量药材,采办太监出入相对自由,且与京城各大药行打交道,而佟家…恰好暗中经营着几家不大不小的药铺和香料铺,作为家族情报和资金流转的据点之一。这是舅舅笔记中隐约提及的隐秘。
如何将消息精准地传递给御药房的采办太监,并通过他传到佟家?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仅剩的一点点“玉容散”精华液。这东西,对宫外的贵妇人们来说,可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她让挽翠再次找来德顺,依旧是以需要些特殊丝绸边角料为名,但在交给德顺的碎银中,极其隐秘地夹带了一小片薄如蝉翼、用眉笔写了极细小字的丝绢。字迹是她模仿宫中常见请货单的格式,列了几样极其罕见、甚至可能根本不存在的“香料”名称,但在不起眼的角落,用只有佟家核心人物才懂的暗码,写了一个地址和一个字——“澈”。
她让德顺将丝绢和碎银一并“无意中”带给那位在御药房当差的同乡,只说是永寿宫答应需要些特殊料子,或许御药房采办公公见识广博,能知道哪里可以寻到这些稀奇“香料”。报酬丰厚。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举动。丝绢可能被发现,暗码可能被破解,采办太监可能根本不理睬,甚至可能直接上报。但这是目前她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将信号发送出去的途径。那几样不存在的“香料”名称本身就是一种筛选,只有真正懂行且细心的人才会察觉异常,而暗码更是最后的保险。
赌了!
消息送出后,便是焦灼的等待。每一天都无比漫长。云澈表面依旧过着种菜、制药、看书的平静生活,内心却如同放在火上炙烤。
苏麻喇姑那边没有回音,沉香纯露石沉大海。
德顺那边也迟迟没有动静。
就在云澈几乎要绝望,准备另想他法时,转机悄然来临。
这日,那位王太医照常前来请脉。切脉之后,他沉吟片刻,道:“答应小主脉象虚浮之症略有改善,但肝气仍有郁结,心神耗伤未复。下官或可调整方子,加入少许疏肝解郁之品。”
云澈心中一动,面上依旧虚弱:“有劳太医费心。”
王太医提笔写方,写完后,并未立刻交给旁边的太监,而是看似随意地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纸包,放在桌上:“这是下官近日偶得的一点‘滇南金盏菊’干花,疏肝解郁颇有奇效,气味亦佳,答应小主可日常泡水代茶饮,或有益处。”
云澈的目光落在那纸包上,心脏猛地一跳!滇南金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