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源于无知,而是源于一种……超越了善恶、美丑、净秽的,更高层面的视角。
就在这时,下方角斗场中,那个稍微强壮一些的低等魔族,或许是因为角斗被打断的恼怒,或许是出于在魔君面前表现的愚蠢念头,突然发出一声低吼,猛地扬起利爪,朝着旁边那个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对手狠狠抓去!
这一爪若是抓实,足以将对方开膛破肚!
匍匐的魔族们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杀气,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却无人敢抬头。
萧翊辰眼神一冷,正欲出手将这不知死活的蠢货碾碎。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就在那利爪即将触及颤抖魔族的胸膛时,攻击者的动作突兀地僵住了。他扬起的利爪,连同他整个狰狞的手臂,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迅速褪色、僵化,皮肤失去光泽,肌肉变得灰白,最后,在一阵微不可闻的“沙沙”声中,整条手臂竟然化作了一捧细腻的、灰白色的沙土,簌簌落下!
那魔族保持着攻击的姿势,独臂悬在空中,呆滞地看着自己消失的手臂和地上那捧沙土,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让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整个洞窟死寂得可怕。
只有沙土落地的细微声响,和岩浆翻滚的咕嘟声。
所有匍匐的魔族,虽然不敢抬头,但都能感受到那股诡异而恐怖的变化,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萧翊辰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若离。
她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兜帽遮掩了她的表情,只有一缕雪色的发丝从兜帽边缘滑出,在暗红色的光线下泛着冷调的光泽。
她甚至没有看向下方,目光似乎落在虚空的某处。
但萧翊辰无比确信,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绝对与她有关!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法则痕迹,就像那株瞑息草一样,仿佛世界的规则在她面前,是可以随意涂抹修改的草稿。
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爬升,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迷恋与占有欲。
恐惧与渴望在他心中激烈交战,最终,渴望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
他挥了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那个断臂的魔族和地上那捧沙土一同扫入了沸腾的熔岩血池,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然后,他对着下方依旧匍匐的魔族冷冷道:“都滚出去。”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魔族们如蒙大赦,连滚爬爬、悄无声息地迅速退出了洞窟,转眼间,偌大的洞窟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那永不疲倦翻滚着的熔岩血池。
萧翊辰转向若离,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试探:“……可是觉得无趣了?我们回去?”
若离终于动了动。
她转过头,兜帽下的鎏金色眼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依旧平静,却仿佛洞悉了他所有复杂的心绪。
她伸出被斗篷遮盖的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一角。
然后,她拉着他,转身,向着来时的甬道走去。
萧翊辰任由她拉着,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中翻江倒海。
她拉他衣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依赖的意味,这让他狂喜。
他看着她雪发边缘在黑暗中泛着的微光,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还未成为魔君时,曾在魔域最混乱的“无序深渊”挣扎。
那里没有任何规则,力量就是一切。
他见过一个看似弱小的魅魔,因为被一个强大的炎魔首领多看了一眼,当晚,那炎魔首领就在自己的营帐里无声无息地化作了一滩脓水。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做到的,那种未知的、诡异的恐怖,比正面厮杀更令人胆寒。
此刻,他身边这个女子带给他的感觉,与当年那个魅魔有着某种诡异的相似。
不同的是,那个魅魔的力量尚可理解,属于某种阴毒的诅咒或秘法。
而若离的手段,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更像是一种……本能。
回到静雪轩,关上那扇隔绝内外的门,萧翊辰为她解下斗篷。
殿内熟悉的宁静气息包裹上来,仿佛刚才在熔岩血池旁的一切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