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脑海中,安然那带着恨意与绝望的眼神,与眼前云笙濒死的惨状、昼新绝望的恳求疯狂交织、冲撞。
一边是他曾立誓守护的信念与故人情谊,一边是他视若性命、却因误会而伤痕累累的挚爱。
无论选择哪一边,都仿佛是在亲手将自己的心剖成两半。
时间仿佛在墨渊的挣扎中凝固,每一息都如同刀割。
云笙的气息已微弱得如同残烛火星,每一次细微的抽搐都牵动着昼新绝望的嘶鸣和如宁越发得意的目光。
那轮透过阵法缝隙可见的圆月,正一点点攀向天穹最高处,清冷的光辉如同催命的符咒。
墨渊紧握的双拳,指节因极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他闭上眼,脑海中是安然决绝离去时那冰冷的眼神,是她浑身染血却固执前行的背影……
信任已然破碎,他还有何资格奢求她的理解?
而眼前,是两条即将逝去的性命,是曾经并肩作战的故人……
道义、责任、以及那深埋心底、无法割舍的,对生命本身的敬畏,最终压倒了个人的情感与尊严。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是一片死寂的灰败,所有挣扎的光芒都熄灭了,只剩下麻木的决堤。
他看向如宁,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石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抠出来:
“……我,答应你。”
如宁脸上瞬间绽放出极度惊喜与胜利的光芒,几乎要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她没有想到,她是真的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