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澜笑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随即转头看向满脸期待的安茜，“二小姐今日的妆容，倒是费了不少心思。”
安茜顿时喜上眉梢，正要谢恩，却听凤澜接着道：
“可惜，脂粉气太重，熏得本殿头疼。”
他随手将一枚玉佩丢给安茜，语气淡漠：“赏你的，退下吧。”
那姿态，如同打发一个讨赏的丫鬟。
安茜脸色瞬间惨白，握着那冰凉的玉佩，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凤澜却已重新将目光投向安然，紫眸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
“至于你……”他伸手欲抚她的脸颊，却被安然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
“殿下请自重。”
她微微屈膝，礼数周全却毫不谄媚。起身时眼睫轻颤，露出些许属于闺阁少女该有的紧张，但脊背始终挺得笔直。
安然终于抬眼正视凤澜，清冷的眸子里没有半分畏惧，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告。
凤澜的手悬在半空，不怒反笑。
“好，很好。”他收回手，眼底兴味更浓，“本殿倒要看看，你能清高到几时。”
她藏在袖中的手轻轻收拢。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两人目光交错，仿佛穿越千年万年时光交汇。
“澜儿，怎的在此处逗留许久？“
一道雍容女声传来，众人回头，只见皇后扶着宫女的手款款而来，珠翠环绕，仪态万方。
保养得宜的面庞仍能看出年轻时的绝代风华，只是那双眼尾微微上扬的凤眸里，沉淀了太多深宫岁月积累的威仪与沧桑。
她目光扫过安然时顿了顿，随即落在凤澜身上，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
“母妃来得正好。“凤澜懒洋洋靠回椅榻，“儿臣正为自己选佳丽呢。“
皇后轻笑，指尖点了点他额头：“胡闹，太子选妃岂是儿戏。“说着目光转向安然与安茜，“永昌侯府的姑娘确实出挑，不过……“
她侧身让出身后几位闺秀，皆是京城顶尖贵女。
“选妃大事，总要多看看。“她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三日后重华宫设宴，诸位姑娘都来坐坐。太子妃人选，总要选个最妥当的。“
安茜顿时急了：“贵妃娘娘，方才殿下明明……“
“澜儿顽劣，说的话当不得真。“皇后淡淡打断，转而看向安然，“安大小姐以为呢？“
安然垂首：“但凭娘娘做主。“
袖中指尖却微微收紧——这皇后，分明是不想让侯府女儿轻易上位。
凤澜紫眸微眯，突然轻笑：“母妃说得是，确实该好好选选。“他目光掠过安然平静的侧脸，“毕竟……有趣的猎物，总要慢慢捉才有意思。“
太后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他却不甚在意地把玩着腰间玉佩，仿佛刚才那句暧昧话语只是随口调侃。
周围那群跃跃欲试的贵女，正虎视眈眈的望着安然和安茜。
安然始终低眉顺眼，心底冷笑。
这场选妃，果然不会太顺利。
两人刚回府。
安茜便猛地甩开安然的手，脸上再维持不住假笑。
“姐姐今日真是好手段！”她声音尖利，“在太子殿下面前装清高，实则早就盘算着要攀高枝了吧？”
安然拂了拂被攥出褶皱的衣袖，语气平淡：“妹妹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安茜逼近一步，眼中满是嫉恨，“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故意避开三殿下，不就是想显得自己特别，好引起太子注意吗？”
“妹妹若觉得此法有效，”安然抬眸，眼神清冷，“不妨你也试试。”
“你！”安茜气极，扬手便要打来，突然想到在宫中那一幕，看着安然平静不屈的眼神又在空中停住，不敢轻举妄动。
“住手！”
永昌侯与柳姨娘闻声赶来。
安茜立刻扑进柳姨娘怀中，哭得梨花带雨：“娘！姐姐她……她讽刺我痴心妄想，还说太子殿下根本看不上我……”
柳姨娘心疼地搂着女儿，看向安然的目光如淬了毒的针：“大小姐如今真是翅膀硬了，连妹妹都敢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