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月,还愣着干嘛?快去报到!”
江月月这才回过神,转头喊江建国:“爸,你干活悠着点,咱带的吃的够,这儿虽说看着安全暖和,也别大意。”
江建国听懂了女儿话里的意思,捏着纸条点了点头,转身跟小宇一起往清理部的方向走了。
江月月望着老头的背影看了一眼,握紧手里的纸条,转身快步跟上另外两个女人往物资区走去。身后传来赵淑芬哄安安的声音:“安安跟妈妈一起,一会儿要乖乖的,别乱跑。”远处,张强也跟着人流往自己的区域去了。
往物资区走的路,越走越冷,像是在往高处去,气温明显降了些。旁边两个女人大概以为别处都跟刚进来时一样暖和,穿得不多,此刻正缩着脖子搓手,脸色冻得发白,呵出的白气在鼻尖凝成了霜。
没多久到了物资区,这里堆着山似的物资,却冷得厉害,估摸着得有零下十度。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雾,没等散开就冻在睫毛上,眨眼时像有细冰碴在刮眼皮。想来是为了保鲜,故意少供了暖,连堆着的纸箱边缘都结着层薄霜,指尖稍一用力就硌得生疼。
眼前的景象让江月月一愣:好些人跟蚂蚁似的来回搬东西,哪是什么“轻巧活”?分明还是搬运工,只不过这里的货物看着轻些罢了。她心里犯嘀咕:那张强的搬运组,又是干些什么的?
“新来的,发什么呆?赶紧干活!”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尖酸的女声。
江月月没功夫细想,赶紧加入分拣的队伍。活计紧得没空隙喘气,头顶的白炽灯始终亮着,冷得发蓝,照得每个人的影子都贴在墙上,像被钉住的纸片,连打哈欠都带着机械感。连她这强化过的身体都觉得累了,指尖被冻得发僵,才听见铃铛响——休息十分钟。
刚停下,旁边一个女人忍不住问:“咱中午不发午饭吗?”
方才那尖酸女人嗤笑一声:“午饭?得自己拿积分换!”
女人脸一下白了:“我们刚来,哪有积分?再说这点积分,刚够换住处啊!”
“那可不关我们的事。”尖酸女人撇撇嘴,“积分少就去找分配的人,看有没有高分的活儿呗。”
女人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十分钟一晃就过,铃铛再次响起,又是咬牙埋头干活。这里没有窗户,分不清天黑天亮,不知干了多久,铃铛终于又响了,领头的女人喊了声“下班”,丢下句“想吃东西去旁边补给区,用积分换”,便拍了拍身上的灰走了。
江月月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正好撞见往回走的江建国和小宇。
江建国一脸倦容,颧骨上冻得发红,看见她却眼睛一亮,递过一样东西:“月月,刚换了点吃的,你看看。”
是块黑乎乎的四方形硬块,表面沾着点灰黑色的粉末,凑近闻有股淡淡的霉味,混着点说不清的腥气,像被雨水泡过的旧棉絮。
江月月指尖触到硬块的瞬间,突然想起上一世在出租屋里见过的冻死的老鼠,也是这样硬邦邦的,而且腥腥臭臭的。
她累得没去补给区,此刻摇了摇头没接:“先回住处再说。”
江建国赶紧跟上。
回到住的房间,张强和赵淑芬还没回来。
“他们去换吃的了?”江月月问。
小宇摇摇头:“不该啊,咱带的吃的还够,暂时不用换。刚才江爷爷是想看看能换些啥,我们才去的补给区。”
江建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着你可能想知道这儿的吃食。这黑硬块是最便宜的,都要三积分;一个泡面得十几分呢。兑换处的人说,想多挣积分吃好的,就得去参加外出巡护,去外面找物资——那样积分高,还能免房租。”
江月月皱起眉。这分明是用生命逼着人主动往外跑。看来这地方只是个看似温暖的窝,要么在这儿凑活,天天啃这黑硬块;要么就去外面玩命找物资,换个稍微体面的住处。他们是吃准了外面极寒,根本住不了人。
正想着,门被敲响了。小宇快步跑去开门,张强和赵淑芬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安安精神倒还好,就是小脸冻得有点红,鼻尖上挂着个小冰珠。
张强一进屋就骂骂咧咧,往地上啐了口带冰碴的唾沫:“他娘的,这哪是装卸工?分明是把人当机器人使!搬运组的箱子里装的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