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念头,并非没有出现过。
昭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巨震。
沧溟煦?背叛?纷争?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再次冲击着她的脑海,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看向青垣挺拔却莫名透出一丝孤寂的背影,心情复杂难言。
“滚。”良久,青垣吐出一个字,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玄溟的话,但那敛去的杀意和微微松动的结界,似乎默认了某种交换。
萨仁与玄溟对视一眼,知道今日目的已难达成,但能种下这颗怀疑与独占的种子,已是意外之喜。
“哼,青垣,你好自为之!”玄溟虚影缓缓消散。
萨仁也阴恻恻地留下一句:“希望你的选择,不会让你追悔莫及……” 随即化作黑风消失。
谷中重归宁静,但气氛却已截然不同。
青垣转过身,看向面色苍白的昭凰,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最终却只是淡淡道:“危险已除,无事。”
昭凰看着他,想问关于沧溟煦的事,想问玄溟话中的意思,但看到他眼中那抹尚未散去的复杂与一丝……她看不懂的挣扎,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西凤皇都,定国公府邸。
沧溟煦一身风尘仆仆的便装,甚至来不及更换龙袍,屏退了左右,只带着伤痕未愈、蜷缩在他怀中的璃吻,出现在凌寂与玄明子面前。
“凌寂尊者,国师,”沧溟煦声音沙哑,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与急切,他甚至顾不上寒暄,直接对着凌寂,竟当着两人的面,撩起袍角,便要屈膝跪下!
“陛下!不可!”凌寂骇然失色,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托住沧溟煦的手臂,虎目含泪,“您这是?!万万不可!”
玄明子也拂尘一摆,一股柔和的力量阻住了沧溟煦下跪的趋势,沉声道:“东溟陛下,有何难处,但讲无妨,何须行此大礼?”
沧溟煦被两人拦住,未能跪下,但他眼中的哀恸与卑微却丝毫未减。他紧紧抱着怀中的璃吻,声音带着泣血般的颤抖:“凌寂,国师,朕求你们……帮帮朕,帮朕找到昭凰!”
他将璃吻轻轻推到前面,指着它身上的焦痕,声音哽咽:“你们看!璃吻前日自西南云雾山方向归来,便成了这般模样!它拼命向朕示意,指向西南,做出被阻挡、被弹开的动作!它一定找到了昭凰!它知道她在哪里!可是朕……朕愚钝,朕听不懂它的话!”
璃吻配合地发出呜呜哀鸣,小爪子再次指向西南,眼中泪水涟涟。
“朕知道,西凤已废除了婚约,朕无颜再求什么。但……但昭凰她可能还活着啊!”沧溟煦泪水终于滑落,“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哪怕她恨朕、怨朕,朕也要知道她是生是死!朕只要知道她平安!凌寂尊者,你与璃吻默契最深,求你,解读它的意思!国师,您道法高深,求您施展神通,探查云雾山异状,寻找昭凰下落!”
他几乎是语无伦次,抛弃了所有的帝王尊严,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童,只能绝望地抓住眼前可能的救命稻草。
凌寂看着形容枯槁、白发刺目的沧溟煦,再看看伤痕累累、哀鸣不止的璃吻,想起下落不明的公主,心中酸楚无比。
他抱拳道:“陛下放心!本尊与璃吻自幼相伴,它的意思,臣大致能懂!它定是找到了殿下的确切线索,但被极强的结界或力量所阻,无法靠近,也无法带回确切讯息!西南云雾山,臣必亲自前往查探!”
玄明子沉吟片刻,拂尘轻扫,一道灵光没入璃吻体内,仔细感知片刻,又掐指推算,眉头越皱越紧:“陛下,灵宠身上残留的能量气息……非比寻常,古老而强大,带有极强的守护与隔绝意味。云雾山一带,天机确实晦暗不明,似有强大存在干扰。贫道需设坛做法,借山河之气细细感应,或可找到蛛丝马迹。但……能否准确定位,贫道亦无十足把握。”
“无妨!无妨!”沧溟煦急切道,“有任何可能,任何线索,朕都愿意尝试!需要什么,朕倾东溟之力也为你寻来!只求二位,帮朕……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