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可此刻,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不想看到这笑容消失,不想看到她眼中再染上惶恐与不安。
他甚至……生出了一丝荒谬的念头:若她一直如此,离不开这忘机谷,似乎……也不错。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便被他强行压下。他是东麒守护者,超脱物外,不应有此执念。然而,那颗名为“在意”的种子,一旦落下,便悄然扎根。
自此,青垣指导昭凰修炼时,似乎更为用心了些。他依旧言语简洁,示范精准,但停留在一旁凝视她专注侧影的时间,却在不自觉中延长。他会留意她修炼时微蹙的眉头,会在她成功引动一缕精纯圣火时,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会在她因无法触碰外物而偶尔流露失落时,看似随意地弹指,引来一只灵蝶在她透明的掌心间翩跹起舞,虽无法停留,却留下一道绚烂的光轨,聊作慰藉。
他发现自己开始期待每日与她相处的时光,期待听到她提出新的疑问,甚至……开始抵触那终将到来的,她彻底康复、离开忘机谷的时刻。一种微妙而危险的情愫,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中,于一方悄然滋生,于另一方,却仍懵懂未知。
【外界·星夜推演】
就在昭凰于忘机谷中苦恼于自身虚实之谜,青垣心境微澜之时,遥远的西凤皇宫观星台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夜深露重,星子寥落。崔皇后披着厚重的斗篷,与国师玄明子、以及特意秘密前来的东溟尊者凌寂,围坐在一张布满星图与卦象的石案旁。
气氛凝重。崔皇后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思与疲惫:“凌寂尊者,你确定珈儿尚有一线生机?而非……而非安慰我等之辞?”
凌寂神色肃穆,郑重点头:“皇后娘娘,贫道以性命与修为担保。当日长公主身躯消散,但琉璃凰羽印护住其最后一丝本命魂火遁走,此乃凤凰血脉濒死时自主触发的保命之机。只是……”他眉头紧锁,“魂火气息缥缈,时隐时现,仿佛被什么力量遮蔽或存在于一个极其特殊的空间,难以准确定位。”
国师玄明子抚着长须,沉声道:“四国各有守护者维系一方气运与平衡。南溟玄溟已被擒,北幽大萨满兀骨托伏诛,西凤尊者你。如今四国动荡,长公主遇劫,按理说,东麒的守护者青垣,早该现身才对。为何至今毫无动静?”
凌寂猛地听到这话,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凌厉的精光,仿佛黑暗中突然亮起的闪电,一下子被点醒了关键之处。
他微微低头,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抬起头来,语气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肃穆,大声说道:“我想起来了!青垣……他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在四守护者里,他就像隐藏在迷雾中的巨擘,最为神秘,也最为强大。他的来历无人知晓,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仿佛能吞噬一切。无论是术法还是炼药,他都有着超凡的造诣,尤其是那空间之法和幻化重生之术,简直逆天!”
“幻化重生?”崔皇后捕捉到这个词。
“是。”凌寂颔首,面色严峻,“据古老卷宗零星记载,青垣曾于千年前一次大劫中,为护东麒本源,肉身尽毁,却能于寂灭中重聚灵识,重塑己身。此法玄奥,非我等所能理解。他若有意隐匿,或化身千万,游历世间,或沉睡于某处秘境,气息与凡人无异,极难寻觅。”
崔皇后急不可耐地问道:“你们四人之间,到底可有何感应彼此之法?”
凌寂原本正闭目凝神,试图感知周围的一切,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迅速看向南方。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凝重:“有。”随后,他缓缓说道:“东南方向,云雾山脉深处……我捕捉到有极细微的异常空间波动,那气息似有似无,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浩瀚难测。难道……”
崔皇后闻言,急切地追问:“凌寂,可是找到了珈儿的线索?还是……感知到了那位守护者?”
凌寂没有立刻回答,他再次闭上双眼,眉宇间凝聚着前所未有的专注,周身灵力如涓涓细流般缓缓涌动。
他沉声道:“待我再探一次。那气息太过隐晦,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若非刻意追寻守护者特有的本源印记,几乎无法察觉。”
玄明子神色凝重:“守护者若有意隐匿,其气息便如沧海一粟,藏于茫茫天地,确实极难寻觅。凌寂你还是小心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