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溟皇宫的朱雀门外,风雪又起。昭凰勒住缰绳,望着东溟皇宫的宫门,心中既有即将见到沧溟煦的急切,又有对未知局面的隐忧。
“主子,宫门守卫说,陛下有令,没有他的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 青鸾勒马上前,语气带着几分诧异,“连您…… 也不行。”
昭凰的指尖猛地攥紧缰绳,指节泛白。她明明已经让人提前传信,告知东溟皇室自己今日抵达,为何沧溟煦会拦着她?难道……
“我自己去说。” 昭凰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宫门。
守卫见她气势凛然,不敢阻拦,只能匆匆入宫通报。
不多时,宫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沧溟煦身着明黄色龙袍,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他面色依旧苍白,眼底却带着几分昭凰从未见过的疏离。
“昭凰长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沧溟煦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半分暖意,“只是朕近日身子不适,不便见客。长公主若是有事,可先回驿馆歇息,待朕好些了,再与你商议。”
昭凰的心猛地一沉,她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沧溟煦:“沧溟煦,你我之间,何时需要这般生分?我在北幽收到你的书信,字里行间满是冷淡,我以为是你身子不适,可如今看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水如妍从沧溟煦身后走出,身着粉色宫装,手中捧着一件厚厚的狐裘披风,柔声说道:“陛下,外面风大,您身子弱,可别着凉了。昭凰长公主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不如让宫人先送长公主去驿馆,您也好早点回宫歇息。”
水如妍说着,自然地将披风搭在沧溟煦肩上,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腕。那亲昵的举动,如女主人般的口吻,像一根针,狠狠刺进昭凰的心里。
“你是何人?” 昭凰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目光如刀般扫过水如妍,“本宫与沧溟煦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水如妍的眼眶瞬间泛红,她委屈地躲到沧溟煦身后,声音带着哽咽:“昭凰长公主殿下,我是水如妍,乃南溟如妍郡主,太后是我亲姨母。如妍只是担心陛下的身子,并无他意。您若是不满,尽管责罚如妍,千万别迁怒陛下。”
“昭凰!” 沧溟煦猛地皱眉,挣扎着斥责,“如妍也是一片好心,你何必对她如此苛刻?她是朕的表妹,留在宫中照顾朕,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 昭凰不敢置信地看着沧溟煦,“你没收到我传递给你的信吗?她们在北幽勾结兀骨托,害了多少西凤和北幽的士兵?她们给你下‘钟情蛊’,就是为了离间我们,控制东溟朝政!你怎么能……”
“够了!” 沧溟煦越来越挣扎,忍不住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烦躁,“昭凰,朕并未收到什么信。你在北幽打了胜仗,就可以随意污蔑他人吗?如妍温婉善良,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倒是你,手握重兵,刚平定北幽就率军来东溟,到底是为了帮朕,还是为了掌控东溟?”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昭凰的心上。
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他竟然怀疑她的用心,维护那个害他的女人。
“沧溟煦,你……” 昭凰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她从怀中取出那封洛清欢写给拓跋野的密信,递到他面前,“你自己看!这是洛清欢与北幽勾结的证据,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水如妍给你下了‘钟情蛊’!你怎么能不信我,反而信她?”
沧溟煦并未伸手去接那封信,目光甚至不曾扫过信笺,声音里凝着冰碴:“昭凰,朕最后说一次如妍是清白的。”
他抬手将信拂开,绢纸飘落在地:“这等来历不明的所谓‘证据’,谁知是不是你为构陷她而设的局?”
他向前逼近一步,龙纹袖摆带起疾风:“若你再执意纠缠,朕便顾不得往日情分,只能请你离开东溟疆域。”视线冷冷扫过一旁的崔皇后,“至于西凤皇后,不在凤椅上安坐,总来干涉他国宫闱,实在……”
“够了。”
昭凰倏然抬首,截断了他未尽之语。
她弯腰拾起那封飘落的信,指尖稳得像山巅积雪。玄甲映着宫灯,在眼底投下清寂的光。
“本宫会与母后返回西凤。”
她将信纸细细折好,收回袖中,每一个动作都凝着沉静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