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昭凰直直地盯着太后，毫不留情地说道：“太后，您莫不是老糊涂，把先帝的旨意都给忘了？先帝可是明明白白下过旨，‘江婉清于淳于宏在位之时，仅尊太后之称，不得入宗室族谱，不可行使太后之权以统御皇宫，不可过问朝政之事，百年之后，亦不可与朕合葬。’您竟敢妄言废太后？现如今，皇室宗室族谱上记载的，太后乃是皇祖父的发妻慈恩太后，您啊，最多也就只能被称作太妃。”
与此同时，昭凰心中暗暗赞叹，她那位从未谋面的皇爷爷实在是高明，几道圣旨便将皇帝和太后的路封得死死的，让他们难以兴风作浪。
“你……”太后被气得暴跳如雷，脸色涨得通红，手指着昭凰，大声咆哮道：“你这个贱人，竟敢如此顶撞本宫！”
“都住口！”皇帝突然喝道，声音如洪钟般在殿内回荡，“良妃，你以为找个宫女作伪证，朕就会信？朕的身体是因为当年中了柳氏的毒才无法有子嗣，太医院都有记录！”
良妃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陛下……”
“朕与皇后之间的恩怨，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淳于宏目光如刀，狠狠地瞪着良妃，“来人，将良妃押下去！”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通报：“皇后娘娘回宫——”“定国公到——”
崔皇后一身素衣踏入殿中，风尘仆仆却难掩威仪。她发髻高挽，仅插着一支简单的白玉簪，却自有一股雍容华贵之气。
她目光如寒芒，冷冷地扫视着殿内众人，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将人心看穿，最后稳稳地定格在良妃身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寒意：“本宫不过离宫短短月余，你便如此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这后宫掀起波澜？想当年，你被柳氏狠狠打压，便如缩头乌龟一般龟缩起来，紧闭宫门，只求能在这危机四伏的宫中平安度日。谁能想到，这么多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你竟是在暗中策划着这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良妃，本宫自问作为这后宫之主，对你们向来是宽厚有加，不曾有丝毫的刻薄与亏待。可你们为何总是将本宫的宽容大度，误解成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弱可欺呢？至于你为何不能有孕，本宫是否需要提醒你一番？如贵妃初入宫时，你与她走得极近，可柳家女子向来心机深沉，岂会真心与你交好。你日日去她宫中，享用那丰盛的美食美酒，如此挥霍福气，怎能不把福气作没了呢？”
“原是如此。”良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强自镇定，可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皇后娘娘做了什么，自己心里自然清楚！”
崔皇后不理会她，径直走到皇帝面前，看着皇帝通红的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轻声道：“臣妾请旨，整顿后宫。”
淳于宏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痛楚，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瑾媛，你……”
“陛下，”崔皇后打断他，声音坚定而决绝，“有些账，是该清算了。”
她转身面对良妃，目光如炬：“你说本宫下毒，可有证据？”
“本宫有人证！”良妃梗着脖子道。
“一个宫女的话，就能定一国之后的罪？”崔皇后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那本宫这里，也有几个人证。”
她击掌三下，殿外押进几个婆子。那些婆子一进来，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崔皇后冷冷地看着她们，声音如寒冰：“这些都是良妃的心腹。要不要让她们说说，良妃当年是如何趁乱在太子饮食中下药，又是如何收买太医，伪造证据栽赃给陛下？”
良妃面色惨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
崔皇后又看向太后，目光犀利如剑：“至于江家……太后可知江远山在江南都做了什么？”
皇后莲步轻移，款步至太后身前，盈盈一福，目光清冷却又不失端庄，缓缓言道：“太后娘娘，本宫自入淳于宏府邸以来，对您向来敬重有加，从未因您的出身而有丝毫轻慢之意。”
皇后停顿一会继续道：“在那艰难困苦之岁月，本宫更是对您关怀备至，悉心照料，甚至不惜为此得罪些许人。然太后娘娘，您为何总要撕下那层遮羞之布，令彼此难堪？您若继续于皇家寺院之中，吃斋念佛，静心修身，岂不美哉？”
言罢，皇后神色一凛，自袖中取出一本账册，猛地甩出，“啪”的一声，账册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