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的痛苦与无边的怨毒。
锁链拉扯间，一道散发着浓郁洪荒凶煞气息的蛇形虚影，被从相柳的肉身躯壳中，一点点、一寸寸的强行拖拽出来。
这个过程缓慢而残酷。
相柳的精魂虚影在星光锁链的束缚下疯狂扭动。
每次挣扎都让锁链爆发出更强烈的光芒，灼烧的精魂虚影滋滋作响。
那精魂虚影的形态也在痛苦中不断变化。
时而凝聚为九首凶蛇的完整形态。
时而又因剧烈的抵抗而崩解、涣散，仿佛随时可能彻底溃灭。
李青阳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混合着唇角血水滚落。
维持剑匣的开启，强行剥离相柳的完整精魂，其消耗远超他身体的极限。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即将碎裂的瓷瓶。
每一息都承受着无比的剧痛。
但他依旧站的笔直，眼神锐利，死死盯着那挣扎的精魂虚影。
口中低沉的敕令如同天宪。
“九宸引路，星辉为牢！摄！”
随着这最后一声敕令，玄天九耀剑匣光芒四射。
匣口处仿佛化为一个吞噬一切的星辰漩涡。
星光锁链绷紧、收缩。
相柳最后一声绝望的、蕴含着无尽怨毒的嘶吼，戛然而止。
庞大而扭曲的蛇魂虚影，如长鲸吸水般，被拽入了剑匣之中。
轰！
剑匣关闭！
黑檀木小匣又恢复了本身的大小。
第一柄袖珍的剑，亮了起来。
剑身散发出一种温润的光芒，光芒流转，清晰可见，袖珍小剑的剑身上，一道微缩的、九首盘绕的蛇影被印刻在上。
在精魂离体的瞬间，相柳那庞大的肉身躯壳，僵在了原地。
十八只竖瞳，最后一点凶戾与生命的光彩彻底熄灭，变得空洞灰败。
墨绿色的毒血混合着泥浆流淌的遍地都是。
死寂。
除了毒血在泥坑中冒泡发出的“咕嘟”声，以及远处残存古木在余波中折断的“咔嚓”声，整片区域陷入了一片死寂。
噗通！噗通！
那是李青阳心跳的声音。
雷电散去，玄天九耀剑匣化作流光，没入黑色的戒指内。
李青阳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双膝一软，向地面跪去。
素白的玉手一抬，攥住了李青阳的手肘。
小白撑起了李青阳的身体。
李青阳艰难的抬起头，目光扫过眼前这片彻底化为死域的战场。
相柳如山般的尸体静静伏在泥沼之中，如同一个巨大而丑陋的伤疤。
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