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录打开他的胳膊,“我是看你累我也累。”
林玉玠在吊床边半蹲下身,自说自话:“我知道你心疼我,但和人世间的接触变多,我自然会受到影响,没办法的事,我不是石头。”
“呵。”
丝录翻个身,结果吊床一晃,差点荡进水里。
林玉玠立刻去拉她,好消息,丝录控制住了。
坏消息,他在分神中疏忽了术法控制,丝录没掉下去,他垂直落水了。
“哇噢…”
丝录张开无处安放的双手,短促地冒出个感叹词,看眼天空,翻身跌进水里,夫妻双双把水落。
也不知道谁捞谁,反正狼狈出水的时候两人都觉得多此一举。
冰水冻人,丝录往上捋把头发,形象如同阴暗惊悚片里总被人拿来当做吸睛点的美丽鬼魂,上了岸快步往屋里走,和飘似的。
林玉玠只够到她一片袖角,“…你不是有魔法能祛除水分吗?”
丝录进了屋,只留声不留人,“冷忘了。”
她披上一件厚衣服,领口袖子是厚厚的皮草,衣摆厚度明显,一看就暖和。
林玉玠进门见她手心生火,坐到丝录对面,让室内温度再升几度,随后平静问:“刚跳下去是不是担心我?”
“我本来就冷,你别让我再起鸡皮疙瘩。”
“……”
人怎么能这么善变?
不是她喜欢自己主动点?
林玉玠想给丝录驱魔的心理活动快写到脸上了,丝录掠过他,“你含蓄点。”
林玉玠:“没想到你也有说这句话的时候。”
“你没想到的事很多。”丝录说回刚刚的事,“总之我的建议是,碰到了可以管,没碰到就算了。”
“问题是现在有异士区,这是不能省略的现实,你我都是异士,我们不能完全体会普通人的视角。”
丝录说:“王国改朝换代时候你都不管,现在管什么,攸关人类生死存亡的时候管一管就好了啊。”
林玉玠心口被戳一刀子,他以前也思考过顺应天意,旁观世事变迁是否真的正确。
就是这个念头,让他任由事态一步步发展至此,觉悟还没有那些承认自己非人身份的精怪高,他们在救人时,他还在思考意义。
他沉默下来,没立刻回答,丝录指尖勾下裙面上凸起的刺绣,余光瞟向他又转到别处。
顿了顿,她重新组织语言:“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身上揽,你只是代府长,你这样小土豆以后接手万象学府怎么办?”
丝录拿出茶杯,喝完后杯子也还举着放在嘴边,“她要是做的不如你,她没有压力吗?”
“她那个脑子…”
林玉玠及时住口,却山荇那个脑子,很难啊。
丝录也觉得这个理由不够有说服力,这不争气的土豆。
她也没话说了,她从心底不想让林玉玠管得太深,人就是这样,做着做着就觉得还可以做得更好,更何况是他这种理想主义者。
当初说不会管秦蕴太多,可秦蕴的后续选择他却一清二楚,知道了有第二个人学会魔法,又特地出区去寻找原因。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的日常生活又要多出一项耗费心神的任务。
丝录放下茶杯,低头弹起指甲,观察新修的形状美观不美观。
有气,但发不出来。
林玉玠要真是个事不关己的人,也不会选择用结婚庇护一个他认为有救的陌生人,他们的开始就始于他这样的性格。
丝录再给自己倒一杯茶降火气,可倒完又不想喝了。
不高兴的心绪通过无声的气氛传达给林玉玠,他转过来,“别不高兴,我想想办法。”
丝录:“我高兴着呢,别造谣。”
林玉玠不听假话,上半身往她那边偏,“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做太多,我尽量抓大放小,不会让自己太累。”
“我看你很想,一点都不累。”丝录拧着腰再往后转身体,就不看他。
林玉玠换条胳膊撑矮塌,从反方向打量丝录的神色,“这样,从新学期开始,我会辅助却山荇慢慢了解学府的事务,一点点剥离我的存在感,行吗?”
“她那个学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