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提兵去找天剑宗理论之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和压低的呵斥声,打断了他暴怒的思绪。
“长老!”一名心腹守卫快步走入帐内,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躬身禀报,“巡营弟子在驻地边缘抓到一名形迹可疑的散修,此人修为低微,却鬼鬼祟祟,被擒后不仅不逃,反而声称有极其重要的情报,必须当面呈送给您!”
“散修?重要情报?”洪炉长老本就烦躁不堪,闻言眉头死死锁紧,第一反应便是天剑宗又耍什么花招,或是哪里的探子,当下便想不耐烦地挥手让人直接拖下去严加拷问再说。但话到嘴边,他心中猛地一动:此人被擒后如此镇定,点名要见自己,莫非……真与北冥绝地内部、与那楚狂有关?如今联军对绝地内部的情报所知甚少,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战局。
强压下立刻爆发的怒火,他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声音低沉而不耐:“带进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了不得的情报!”
很快,两名烈阳宗弟子押着一名修士走了进来。此人衣衫褴褛,满面风尘,修为不过筑基初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惶与卑微,一进帐内,感受到洪炉长老那尚未完全收敛的恐怖威压和帐内灼热的气氛,立刻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长…长老饶命!长老饶命啊!小的……小的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送一封信而已,绝无任何歹意!求长老明鉴!”
“信?”洪炉长老目光如电,冷冷地盯着他,周身炽热的气息让那散修汗如雨下,几乎要瘫软在地,“什么信?谁托你的?说清楚!”
“是…是一个蒙面人,”散修似乎害怕到了极点,语速极快,“就在半个时辰前,在营地外的荒丘后面拦住小的,给了小的一笔灵石,让小的务必将此信亲手送到您手上……他…他还说,此事关乎…关乎烈阳宗存亡兴衰,万万不可经他人之手……”他一边说着,一边颤抖着手从怀里贴身处摸出一封保存完好的信函。
那信函材质普通,但封口处却用了一种特殊的暗红色火漆牢牢密封,火漆上清晰的印记——一柄被云气环绕的细小飞剑——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灼伤了洪炉长老的眼睛!
赫然是天剑宗核心人员才能使用的独门剑印!
洪炉长老眼神骤然一凝,心中疑窦瞬间升至顶点。天剑宗的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光明正大地派使者来谈?竟然用这种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方式,找一个无关的散修来送信?他大手隔空一抓,那封信函便不受控制地飞入他手中。他先是挥手让帐内其他弟子以及那名几乎要吓晕过去的散修都退到帐外远处等候,然后强忍着立刻撕开的冲动,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那火漆印记。
没错!无论是印记的细微纹路,还是火漆中残留的那一丝极淡的、独属于天剑宗核心功法的锐利气息,都绝非伪造!这确确实实是天剑宗内部流通的高级信函!
心中的不祥预感越来越重,他不再犹豫,指尖灼热之气一吐,小心翼翼地熔开火漆,却没有损坏信纸分毫。他抽出里面的信纸,纸张质地优良,带着淡淡的墨香。
上面的字迹工整而锐利,一笔一划都仿佛蕴含着未散的剑气,透着一股冰冷的傲慢,这正是天剑宗高层惯用的书写风格,极难模仿。然而,当洪炉长老的目光扫过信上的内容时,他的脸色瞬间从最初的疑惑变为极致的震惊,瞳孔猛烈收缩;随即,震惊又化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滔天的愤怒!
信中的内容,以天剑宗宗主那惯有的、居高临下的口吻,冰冷而清晰地写道:待此番联军成功剿灭楚狂,夺得那柄弑神魔剑之后,便将立刻联合其余几大宗门,以“作战不力,心怀异志,暗中与魔头勾结”等莫须有的罪名,将烈阳宗彻底踢出后续的所有战利品瓜分体系!信中还毫不掩饰地、详细罗列了如何瓜分烈阳宗剩余遗产、灵石矿脉以及资质尚可的弟子的初步方案,字字句句如同刮骨钢刀!更让洪炉长老气血上涌的是,信中竟明确提及,地心熔炉的控制核心已被天剑宗秘法彻底炼化,打上了天剑宗独有印记,从此正式归入天剑宗宝库,烈阳宗休想再染指分毫!信的末尾,更是以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强调,此事需绝对保密,切不可让“那群只知玩火、头脑简单的莽夫”有所察觉,以免横生枝节。
“玩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