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然浑身一颤,膝盖一软,几乎要跪下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发颤:
“臣妾……臣妾不敢。”
徐若晚和林青芷更是大气不敢出,低着头,身子微微发抖。
赵宝珠垂首,姿态愈发恭谨。
萧恪的目光从李嫣然惨白的脸上一寸寸移开,扫过噤若寒蝉的其余三人。
“都给孤滚回东宫。”
“没有孤的命令,谁也不许踏出后苑一步。”
“更不许……再去招惹她。”
他说完,大步离去。
赵宝珠抬起眼,望向萧恪离去的方向,又瞥了一眼白柚消失的宫墙,圆脸上的和气笑容彻底消失。
宫道另一头。
白柚被萧殷牵着,走出一段距离后,便轻轻挣开了他的手。
萧殷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她。
长睫覆下,方才的怒意和冰冷已然褪去,只剩下一片平静,甚至带着点索然无味。
“手腕还疼么?”萧殷问,声音低沉,带着关切。
白柚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圈红痕依旧清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她摇了摇头,语气随意:“不碰就不疼。”
萧殷伸手,似乎想碰触,却又在半途停住,只低声道:
“皇兄他……素来如此,言辞无忌,并非真的轻视你。”
“我知道。”白柚抬眼,狐狸眼里映着萧殷的身影,清澈坦荡,“他若是真瞧不起我,当初也不会被我几句话搅得心神不宁。”
她微微歪头,像是在思索。
“他只是心里不痛快,又找不到别的法子发泄,只能挑这种最伤人的话来说。”
萧殷看着她说这话时平静无波的神色,心头掠过一丝异样。
她太清醒了。
仿佛刚才那个怒意勃发、眼眶泛红的少女,只是她需要时展露的面具。
“那你方才……”萧殷喉结微动,桃花眼中探究的意味更深。
白柚忽然冲他绽开一个笑容,那笑容明媚娇憨,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当然是给他个教训呀。”
白柚答得理所当然。
“让他知道,有些话,哪怕是气话,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也是会伤人的。”
她晃了晃自己带着红痕的手腕,语气娇气又不满:
“看,都肿了。”
萧殷的目光立刻落在她腕上,桃花眼中慵懒尽褪,涌上清晰的心疼。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托起她的手腕,动作小心翼翼。
“疼得厉害么?”他声音压得低柔。
“有一点。”白柚蹙着眉,声音带了点委屈的鼻音。
萧殷低下头,薄唇轻轻印在她腕间那片绯红的边缘。
那是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吻,柔软而珍重。
唇瓣温热干燥的触感,和他低垂眼睫时专注的神情,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温柔。
“一会儿让太医瞧瞧,上些药。”他抬起眼,桃花眼深深望进她眼底,“我那儿有上好的化瘀膏。”
“好呀。”白柚应得爽快,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继续往前走。
【臭萧恪!坏蛋!大猪蹄子!】光团在气得直蹦,【居然敢抓疼柚柚!他以为他是谁啊!就该给他个大耳刮子!不对,是十个!一百个!】
白柚被它这气急败坏的模样逗得差点笑出声,连忙忍住:【好啦好啦,别气了。】
【我能不气吗!他……】光团忽然一顿,狐疑地问,【等等,柚柚,你刚才反应那么大,你是故意做给谁看的?】
白柚狐狸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你觉得,刚才那一幕,谁会最仔细地看?谁会最快、最详尽地禀报给花俞沢?】
光团一凛:【你是说……赵宝珠?】
白柚:【花俞沢在我身边放了多少眼睛,我们不知道。但赵宝珠这颗他安在东宫最深的棋子,一定会将今日这场冲突,事无巨细地传回去。】
光团:【逼他换策略或者亲自下场?】
白柚唇边漾开笑意:【谁知道呢。】
两人说话间,已走到宫中偶尔安置外邦使节或特殊宾客的地方。
后园里一群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