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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的阴影里,一个黑衣人像倒吊的幽灵,双脚如同站立般无声无息地贴在天花板,蒙面巾上方,一双眼睛毫无温度地俯视着他,两人双眼的距离几乎贴在一起。
“谁?!”王乾一被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后退一步,撞翻了椅子,酒瓶脱手砸在地毯上,闷响一声,浓烈的酒气瞬间炸开。然而,这里好像是他的地盘?旋即,被冒犯的暴怒涌了上来:“哪个不开眼的狗东西?!怎么进来的?滚出去!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喂狗!”他色厉内荏地咆哮,下意识瞥向紧闭的房门—那该死的炼气士保镖呢?
“我是新来的保镖。”天花板上的黑影轻盈落地,无声无息,恰好站在柔软的大床上,居高临下。他蒙着面,只露出一双淬着寒冰的眼睛,“久仰王局长、李会长‘教子有方’,今夜‘路过',有幸得见少爷如此‘英姿',特来瞻仰学习一番。没搅了您的雅兴吧?”声音刻意拖长,带着浓烈的、毫不掩饰的讥诮。
“瞻仰你妈!”王乾一被这阴阳怪气彻底激怒,指着门口咆哮,“滚出去!立刻!不然老子让你后悔生出来!”
“你妈待会再瞻仰..?容我先瞻仰你的遗容。”冰冷的声音落下最一个字。
黑影动了!
快!快得超出了王乾一的视觉捕捉极限!
他只觉眼前一花,脖子骤然被一只铁钳般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双脚瞬间离地!窒息感和死亡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他!这熟悉的、令人绝望的扼喉方式,瞬间唤醒了他灵魂深处的恐惧烙印!
“赵.存心?!”王乾一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濒死般的嘶呜,恐惧如冰水浇遍全身。上一次被这样扼住喉咙的阴影瞬间将他吞噬。“别..别杀我钱!你要多少?!”他像离水的鱼般徒劳挣扎,内心疯狂嘶吼着那两个该死的女保镖的名字。
“钱?”赵存心单手将他拎到眼前,另一手缓缓扯下蒙面巾,露出那张王乾一噩梦中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毫无笑意的弧度,“我自己会赚。今天,只要你一样东西。给了,你我两清。”
王乾一濒死的瞳孔里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果然!果然没有钱和权摆不平的事!
爸的权!妈的钱!是他的护身符!他赌对了!只要能活命,什么都好说!活下来,就能让这个杂碎生不如死!他强行压下恐惧,脸上甚至挤出一丝惯有的、带着施舍意味的桀骜:“很好,我什么都答应你!在整个中原,只要本少想…….呃?!”
“噗嗤—!”
一道雪亮得刺眼的刀光,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空气!
王乾一脸上的那丝刚凝聚起的、带着算计和傲慢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就永远凝固了。天策刀的锋芒带着无匹的锐利和冰冷的杀意,从他左肩斜劈而下,毫无阻碍地贯穿了整个胸腔,从右肋透出!
刀气过处,奢华的家具无声裂开,墙壁留下一道深深的斩痕。
鲜血如同爆裂的水袋,瞬间喷溅开来,染红了雪白的地毯,墙壁,甚至天花板上华丽的吊灯。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王乾一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毯上,迅速扩大的血泊将他浸泡。他至死,脸上都残留着那抹凝固的、滑稽的、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桀骜。
赵存心甩了甩刀锋上的血珠,天策刀归鞘,发出“铮”的一声轻鸣。他低头看着地上迅速冷却的尸体,声音冷得像北极的冻土:“命给我。恩怨了结。”
他转身欲走,目光扫过角落。那个小小的波斯女孩,脸上溅着几点刺目的猩红,像雪地里落下的红梅。她身体仍在微微发抖,但那双深陷在阴影里的、猫儿般的大眼睛,此刻却异常地?平静?没有尖叫,没有昏厥,只是定定地看着王乾一的尸体,又缓缓抬起,看向赵存心。
按照赵存心一贯的行事逻辑—目标清除,立即撤离。多留一刻,便多一分暴露的风险。至于这个萍水相逢的异国女孩?
他心中冷酷的理性在低语:“我就算现在直接走了,也只是不帮你而已,并没有害你!”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她手腕上被冰冷金属勒出的深红淤痕,触及她单薄衣衫下无法抑制的颤抖,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一丝极其细微的、被强行压下的恻隐怜悯之心,还是搅乱了他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