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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竟当场撕裂自己的衣袖,以头抢地,泣不成声:臣宁死,不睹我大秦礼崩乐坏之景!这也太夸张了吧!
整个大殿仿佛变成了一场声讨我的盛宴,无数顶乱臣贼子祸国殃民的帽子朝我劈头盖脸地砸来。我招谁惹谁了!
然而,我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等他们的哭嚎声稍歇,我才不疾不徐地向身后的苏禾递了个眼色。该我们上场了!
苏禾会意,立刻捧着第一个漆匣上前,将其打开。她的手有点抖,但动作很稳。
她没有说话,只是取出三卷巨大的绢布图轴,在两名小内侍的帮助下,于殿中缓缓展开。这图轴好重啊!
此乃《暖棚建制全图》。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详列暖棚所需各类竹材用量、蒙顶蜡绢成本、不同燃料之热效换算。为适应我大秦辽阔疆域,图中更特别标注,自辽东至陇西,不同纬度之下,为求日照最大化,暖棚倾角应做的修正值。依此图而建,可使北方郡县,腊月见新蔬。我一口气说完,差点喘不过气来!
王绾皱起了眉,淳于越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些奇技淫巧不屑一顾。哼,等着瞧!
我微微一笑,又朝公输离点了点头。该你表演了!
公输家这位不世出的天才,捧着第二个漆匣上前,从中取出的,正是我昨夜彻夜摩挲的那枚铜圭尺。它在晨光下闪着神秘的光泽。
他一言不发,快步走到殿前,迎着从殿门外投射进来的一缕晨光,将圭尺立于地面。这个姿势太帅了!
他口中飞快地念着一连串数字,手指在尺上刻度与地面光影间来回比划,不过短短几十息的功夫,他便直起身,朗声道:启禀陛下!以日影投射,合勾股弦之术,臣已算出,此大殿前广场,东西长一百二十一步,南北宽八十六步,总计一万零三百四十六方步。误差,绝不超过半步之内!这个结果太惊人了!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我听到好多倒吸冷气的声音!
要知道,如此巨大的面积,若按传统丈量方法,没有半天功夫和十数人力,根本无法完成,更遑论如此精确。这就是科学的力量!
连一直不动声色的上卿蒙毅,都忍不住探身向前,眼中满是惊奇。看来他也被震撼到了!
我没有给他们太多震惊的时间,目光转向了最后一组的轲生。该放大招了!
这位曾经因算法太过超前而被视为的年轻人,此刻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捧着竹简上前,直接跪坐在地,手执算筹,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飞速演算。算筹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竹简上,一串串数字如行云流水般出现。这速度太快了!
此乃未来五年,大秦增粮之模型推演。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若全国百县,各建十座暖棚,推广新式曲辕犁,并辅以轮作法、堆肥术。则第一年,可增粮五十万石;第二年,可增百万石;至第五年,每年可比现在多产粮草五百万石!此数,足可多养精锐甲士三十万,或可支撑一支十万人的大军,西征三年之用度!这个数字太震撼了!
的一声,整个大殿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我看到有人惊得站了起来!
满殿寂然。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所有人都被那最后一串血淋淋的数字钉在了原地。这个冲击力太大了!
连一直对我的不置可否的李斯,都猛地俯下身,死死盯着轲生竹简上那串代表着兵戈与疆土的数字,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看来他也心动了!前一刻还在哭天抢地的儒生们,此刻全都忘了哭泣,张着嘴,呆若木鸡。这个反转太精彩了!
我终于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如剑,直刺淳于越:淳于博士,您说礼乐可以治天下,可您是否算过,一季春播若是误了时,边关要饿死多少黔首,冻死多少戍卒?您终日背诵《诗》《书》千篇,可曾亲手种下一粒粟,认得它从何而来?陛下要的,是能为他打下万里西域的虎狼之师,还是只会撞破脑袋以证清白的无用死士?这些问题我问得理直气壮!
我的声音越来越冷,说到最后,我不再看殿中任何一人,而是猛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