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暗中做手脚。
李斯盯着我看了半晌,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要把我看穿,终于点头:准了。需要多少人手,你直接去少府调派。若有谁敢阻挠,就说是我说的。
有了丞相的支持,我立刻拿着令符去少府要人。那些原本趾高气扬的官吏现在见了我都跟见了鬼似的,乖乖拨给我二十个精通算术的书吏。
我们像梳子一样,把那些陈年旧账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白天地点数目,晚上核对账本,烛光常常亮到三更天。
这一查可不得了,简直捅了马蜂窝。
光是云中郡一个粮仓,三年内就有五万石军粮不翼而飞。更离谱的是,有些粮食明明已经霉变报废,账上却还在正常流转,年年都在申请维修仓廪的费用。
我把这些证据整理成册,用特制的表格列得清清楚楚,直接呈给了嬴政。
朝堂上,当我念出查账结果时,好几个官员腿都软了,差点当场跪倒在地。赵高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指紧紧攥着玉笏,指节都发白了。
好,很好。嬴政的声音冷得像冰,朕的将士在前线饿着肚子打仗,有些人却在背后吃得脑满肠肥。
他当即下旨,涉案的十几个官员全部下狱查办。更让我惊喜的是,他居然同意在全国推行新式记账法,还特意赏了我一套象牙算盘。
消息传开,整个咸阳都震动了。市井间都在议论这个会用算盘打仗的女官。
那些原本看不起我的官员,现在见了我都绕着走。有人私下给我起了个外号叫铁算盘,说我打算盘的声音比刀剑还可怕,一响起来就要有人掉脑袋。
阿芜兴奋地跟我说:姐姐,现在没人敢在账目上耍花样了!连少府的那些老油条见着您都客客气气的!
我摇摇头,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这才刚刚开始。账面上的问题好解决,可粮仓里的亏空却是实打实的。
果然,没过几天,新的麻烦就来了。
少府以国库空虚为由,要把我查账小队的经费砍掉一半。大农令更是直接,在朝会上公然说女子不宜抛头露面,要派几个经验丰富的男官来接替我的工作。
我知道,这是赵高的反击。他不敢明着来,就在暗地里使绊子,想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把我挤走。
但我早有准备。
第二天,我带着查账小队直接去了咸阳最大的粮仓。当着所有官员的面,我让人随机抽检了十仓粮食。那些仓吏一个个面色惶恐,额头上直冒冷汗。
结果令人震惊:账上白纸黑字记着十万石,实际清点只有七万石,整整少了三成!空荡荡的仓房里,只剩下些发霉的谷壳和四处乱窜的老鼠。
诸位都看见了吧?我指着那些空仓,声音在偌大的仓房里回荡,这就是节省开支的后果!前线将士在流血牺牲,这些蛀虫却在后方中饱私囊!
在场的官员个个面如土色。有几个还想狡辩,被我拿出的账目证据怼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灰溜溜地低下头。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嬴政耳朵里。他二话不说,直接把少府和大农令叫去臭骂一顿,说他们连个女人都不如,还给我加了双倍经费,特许我随时抽查任何粮仓。
经过这一仗,我在朝堂上总算站稳了脚跟。现在就连那些最顽固的老臣见了我,也会客客气气地行礼称一声姜参议。
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查账虽然揪出了一批蛀虫,但军粮短缺的根本问题依然存在。光是今年,边境就缺粮三十万石,这个窟窿可不是抓几个贪官就能填上的。
晚上,我对着地图发呆。烛光摇曳,在地图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关中平原的粮食产量已经到顶了,南方倒是肥沃,可崇山峻岭阻隔,运输是个大问题。光是运一石粮食到边境,路上就要消耗掉大半。
姐姐,您又在想粮食的事?阿芜给我端来热汤,担忧地看着我眼下的黑眼圈,这都三更天了,您该歇息了。
我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要是能提高亩产就好了......现在这个产量,再怎么精打细算也不够用啊......
突然,我灵光一闪,猛地坐直了身子。
对啊!我怎么早没想到!虽然我不能直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