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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麻烦”两个字。他慢吞吞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轻响。
“搬家倒不用,就是得让我动动笔,亏了。”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走进了屋里。片刻后,他拿着一张半尺见方的黄麻纸,和一支饱蘸了朱砂的毛笔走了出来。
他没有像别的道士那样焚香祷告,也没有摆出什么复杂的架势。他就那么随随便便地站在院子里,将黄麻纸铺在石桌上,提起了笔。
那一瞬间,陈玄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
那份平日里萦绕在他身上的慵懒和散漫,在笔尖触及纸面的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渊渟岳峙般的沉静与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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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腕看似随意地抖动,笔尖却如龙蛇狂舞,在黄麻纸上留下了一道道玄奥而充满力量的朱砂痕迹。没有丝毫的迟疑,没有半点的停顿,仿佛那繁复无比的符文,早已在他心中演练了千百遍。
林晚晴站在一旁,屏住了呼吸。她看不懂那符文,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笔画的增多,一股无形的、浩然的气场,正在那张小小的纸上汇聚、压缩。
院子里的风,停了。树上的蝉,噤了声。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起来。
当最后一笔落下,陈玄收回手腕。
嗡——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鸣,从符纸上传出。那张原本普通的黄麻纸,此刻上面的朱砂符文,竟像活过来一般,隐隐有流光闪动,一股纯阳至正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好了。”
陈玄随手将毛笔扔在桌上,那股威严的气息瞬间消散,他又变回了那个睡眼惺忪的懒散青年。他拿起那张还带着温热的符纸,吹了吹上面未干的朱砂,递给林晚晴。
“净天地神咒符。让那个姓王的,拿到他们镇子最中心的地方,比如广场什么的,找个没人的角落,烧了就行。”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吩咐一件“下楼去倒个垃圾”一样的小事。
林晚晴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张符,入手只觉得一股暖流传遍全身,方才因为紧张而有些冰凉的手脚,瞬间暖和了起来。
她不敢耽搁,立刻将陈玄的办法和盘托出。
电话那头的王镇长如获至宝,连声道谢,挂了电话就立刻安排人,以最快的速度,前来躺平堂取符。
一个小时后,邻镇的中心广场。
王镇长带着几个心腹,已经清空了广场的闲杂人等。他双手捧着那张黄色的符纸,手心全是汗,表情肃穆得像是捧着整个镇子的未来。
广场周围的街道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整个小镇死气沉沉,偶尔传来一两声痛苦的呻吟,更添几分凄凉。
“真的……就靠这个?”一个副手看着王镇长手里的符纸,脸上满是怀疑。
王镇长没有回答,他只是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他走到广场正中央的旗杆下,蹲下身,将符纸的一角凑近火苗。
嗤——
符纸瞬间被点燃。但诡异的是,那火焰并非普通的橘黄色,而是一种灿烂的、近乎于金色的光芒!
没有烟,也没有灰。
那张“净天地神咒”符,在金色的火焰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化为了一道道玄奥的朱砂符文,脱离了纸张的束缚,悬浮在半空中。
下一秒,所有符文猛地向内一缩,随即轰然炸开!
没有声音,没有冲击波。
在场的所有人,只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温暖而清新的“风”,以旗杆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那“风”过境,吹过每个人的脸庞,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像是被泡进了温水里,从毛孔到内脏,都被洗涤了一遍。那种堵在胸口的烦闷,那种萦绕在鼻尖的腐烂土腥味,瞬间被一扫而空!
他们下意识地抬头看天。
天空,还是那片天空。太阳,还是那个太阳。
可不知为何,他们觉得天似乎更高了,更蓝了。阳光照在身上,不再是那种令人烦躁的毒辣,而是一种暖洋洋的、充满了生命力的温度。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