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贪婪与火热。
“太尉大人于国有不世之功,劳苦功高,我等皆感佩在心!但,皇位传承,乃国之重器,关乎嬴氏血脉,关乎大秦万世基业,绝非一人可决!”
他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滴水不漏。
先是肯定江昊的功劳,堵住他发作的口实。
接着,立刻将问题上升到“祖宗家法”和“社稷存亡”的高度,将江昊从一个“功臣”,变成了一个可能要干涉“皇族家事”的“外人”。
不等江昊回应,一旁的儒家博士淳于越立刻跟上,他情绪激昂地直起身子,对着江昊一拜到底。
“太“尉大人!赵大人所言极是!”
“古之圣王,立有嫡立长,无嫡立贤!此乃周公之礼,万世不易之法!如今陛下骤然驾崩,储君未立,正当由我等顾命大臣,与宗正大人一同,共商国是,择选一位公子继承大统,方合礼法,方能安天下臣民之心啊!”
好一个“共商国是”!
好一个“方合礼法”!
他们一唱一和,瞬间就将江昊手中的诏书,定义成了一张“一家之言”,而将他们自己的图谋,包装成了“为国分忧”的忠臣之举。
他们这是要用“法理”这把最柔软的刀,将江昊手中的权力,一片片地割走。
“太尉大人!”
赵成再次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恳切”与“焦急”,他对着江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为避嫌疑,为安天下,还请太尉大人,将陛下遗物——传国玉玺与遗诏,暂交由我等与宗正大人共同保管!待我等迎立新君之后,再行论功行赏,绝不会亏待了太尉大人!”
图穷匕见。
这,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夺走玉玺,废掉诏书。
只要这两样东西到了他们手里,那所谓的“新君”,究竟是谁,遗诏的内容,又是什么,还不是任由他们说了算?
届时,江昊这个手握重兵的太尉,就将从一个“奉诏摄政”的权臣,瞬间变成一个“矫诏窃国”的国贼。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江昊的身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们已经布下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局。
一个用“忠孝”、“礼法”、“大义”编织起来的,足以让任何人都无法挣脱的舆论囚笼。
在他们看来,江昊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乖乖交出玉玺,任他们摆布。
要么,当场翻脸,坐实“谋逆”的罪名,陷入天下舆论的汪洋大海。
无论哪一个,他们都赢定了。
被数十名朝廷重臣用目光逼视着,被所谓的“大义”和“礼法”捆绑着。
江昊,却笑了。
他那张在殿门光影下显得有些模糊的脸上,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带着几分嘲弄的弧度。
他没有去看声泪俱下的赵成,也没有去看义正辞严的淳于越。
他的目光,越过了所有人,落在了那个被众人推到台前,此刻正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的宗正嬴腾身上。
“嬴腾。”
江昊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很平静,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哭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他。
宗正嬴腾身体一颤,下意识地抬起了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太……太尉大人……”
江昊看着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问道:
“依大秦律,见玉玺如见朕,此言,为真,为假?”
嬴腾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还用问吗?
这是始皇帝亲口定下的铁律!
江昊没有等他回答,又将目光转向了跪在最前面的丞相李斯。
“李斯。”
李斯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依大秦律,太尉总领天下兵马,持虎符可调动帝国境内所有兵马,先斩后奏,此律,为真,为假?”
李斯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为真。”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