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眼波流转间媚态天成的绝色女子,两人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神情亲密,宛如姐妹。
又有几名气质各异,或清冷如雪,或温柔如水,或英姿飒爽的女子,或是在亭中抚琴,或是在花圃中侍弄花草,或是在演武场上切磋剑技。
她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安宁而满足的笑容。
那是一种……名为“家”的氛围。
没有阴谋,没有算计,没有所谓的“大业”与“宿命”。
只有最平凡,也最奢侈的,人间烟火。
焱妃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她那双金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画面中,那个正被主母抱在怀里,牙牙学语的男婴。
那男婴的身上,流淌着一股让她感到无比亲切,却又无比敬畏的,源自蜀山神庙的古老灵力。
那是……她的族人?
不,那灵脉的精纯与高贵,甚至远在她之上!
这个男人,他到底是谁?!
他不仅找到了自己的女儿,还找到了蜀山失落的……神脉后裔?!
就在她心神剧震之际,画面一转。
她看到了一个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抖的身影。
那个在咸阳宫中,被月神收为弟子的,她的月儿。
不,此刻的她,已经长大了。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裙,静静地坐在一间窗明几净的书房里,正低头认真地翻阅着一卷竹简。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恬静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她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秀眉微蹙,小嘴微微嘟起,那模样,像极了记忆中那个骄傲而固执的男人。
然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望向窗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带着一丝甜蜜与期盼的笑意。
她……在想谁?
她在等谁?
这一刻,焱妃那颗早已被仇恨与疯狂填满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
酸涩、刺痛、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过的情绪——嫉妒。
三十年了。
她错过了女儿的整个童年,错过了她的每一次哭,每一次笑,错过了她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而如今,她的女儿,心中已经有了另一个,让她牵挂、让她等待的人。
那个人,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
两行滚烫的血泪,终于再也无法抑制,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无声滑落。
只是这一次,泪水中不再只有痛苦与怨恨,更多的是一种……认命般的释然。
“看到了吗?”
江昊的声音,适时地在她脑海中响起,将她从那复杂的情绪漩涡中拉了出来。
“复仇,只能烧掉一座囚牢,却建不起一个家。”
“这个世界,就是一座更大的囚牢。只要东皇太一还在,只要这天下还是如今的模样,你们母女,就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安宁。”
江昊睁开了眼,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蕴含着一片星空,倒映着焱妃此刻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向她伸出了手。
“跟着我。”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足以让风云变色的磅礴气魄。
“待我扫平六合,君临天下,这世间,便再也无人敢觊觎你的女儿,再也无人能束缚你的自由。”
“届时,我会给你们一个家。一个……谁也夺不走,连天,都不能染指的,家。”
家……
这个简单,却又重若千钧的字眼,彻底击溃了焱妃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伸出的那只手。
那只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掌心的纹路清晰而深刻,仿佛交织着无数命运的轨迹。
她忽然明白了。
东皇太一许她超脱,燕丹许她天下,可他们给的,都是虚无缥缈的未来。
而眼前这个男人,他给的,是现在。
是他一手创造出的,那个让她看上一眼,便再也无法忘怀的,温暖的人间。
她缓缓地,缓缓地,低下了那颗高傲了三十年,从未向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