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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罗网此举,不合常理。”
“是。”
卫庄点了点头,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度自负,又极度冰冷的笑容。
“可你唯独算错了一点。”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鲨齿那狰狞的剑刃。
“这天下,还没有我卫庄不敢闯的陷阱。”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再次落在那份堪舆图上。
“罗网也好,帝国也罢,他们想借我的刀杀人,可以。但他们必须明白,这柄刀,有它自己的意志。”
“这张图,七分真,三分假。”卫庄的声音,充满了洞悉一切的冷酷,“真的部分,与我们斥候探查到的几处关键点完全吻合,这说明送图之人,对机关城了如指掌。”
“而假的部分……”他冷笑一声,“无非是想将我们引向更深的泥潭,让我们与墨家拼个两败俱伤,他们好坐收渔利。”
赤练眼中异彩连连,她就知道,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卫庄大人。
白凤则瞳孔微缩,他没想到,卫庄竟也看出了情报的虚实。
“既然大人已经看穿,那我们……”白凤问道。
“用。”
卫庄只说了一个字,斩钉截铁。
“就用它真的那七分,撕开墨家的第一道防线。”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枭雄的霸气与决断,“我要让机关城里的所有人,包括我的好师哥,都清清楚楚地看到,我卫庄,来了!”
“至于那三分假的陷阱?呵……”
卫庄的眼神,变得无比狂热与危险。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过是土鸡瓦狗,一碰就碎!”
“师哥……”他低声呢喃,像是在对一个看不见的宿敌宣告,“这一次,你我之间,该有个了断了。”
他心中的傲慢,他对战胜盖聂的执念,早已压倒了一切理智与谨慎。
江昊的阳谋,之所以能成功,正是因为他算准了卫庄的这份“傲”。他给的不是一份天衣无缝的情报,而是一份破绽百出、却又让人无法拒绝的诱饵。
因为他知道,卫庄会咬钩。
不是因为卫庄蠢,而是因为卫庄……太想赢了!
“传令下去!”
卫庄猛地一挥手,鲨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森然的弧线。
“全员集结,按此图所示,今夜子时,强攻墨家东门!”
“诺!”
赤练与白乌等一众流沙高手,齐声应喝,眼中战意沸腾。
白凤看着卫庄那被野心与战意点燃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所有劝谏的话语,都咽了回去。
他知道,此刻的卫庄,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那头被囚禁的猛虎,已经嗅到了宿敌的血腥味,即将挣脱一切枷锁,扑向那场早已注定的宿命对决。
他只能躬身领命,身影一闪,消失在帐外。
营帐内,再次只剩下卫庄一人。
他缓缓将鲨齿归鞘,重新坐回桌案前,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冰冷的茶水,浇不灭他心中燃烧的火焰。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营帐的阻隔,望向了那座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巨大堡垒。
眼神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无穷的战意与杀机。
……
与此同时。
就在墨家机关城外围,一处极为隐蔽、终年被雾气笼罩的山坳之中。
两名身穿墨家弟子服饰的年轻人,正背靠着一块潮湿的岩石,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他们是负责外围巡逻的哨兵,已经在这里坚守了整整一天一夜,身心俱疲。
“师兄,你说……我们真的能守住吗?”一个年纪稍轻的弟子,忍不住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闭嘴!”年长的师兄低声呵斥道,“巨子和各位统领自有安排,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话虽如此,他握着剑柄的手,却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三万秦军围城,鬼谷传人叛逃,城内人心惶惶。谁都知道,这或许是墨家传承数百年来,最大的一场浩劫。
就在这时,那名年轻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