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现在,只等鱼儿上钩了。
……
与此同时,胡夫人姐妹所居的“玉漱宫”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
殿内没有掌灯,只有一缕缕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也照亮了那两具在锦榻上痛苦蜷缩的绝美身影。
“姐姐……我……我好冷……”
胡美人蜷缩在姐姐胡夫人的怀中,娇躯不住地颤抖。她那张本应颠倒众生的绝美脸蛋,此刻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将几缕青丝浸湿,狼狈地贴在脸颊上。她的牙关紧咬,身体时而抽搐,时而僵直,仿佛有亿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骨髓,带来一阵阵深入灵魂的酷刑。
“阿蛮不怕……姐姐在……”
胡夫人的状况比妹妹好不了多少。她同样浑身冷汗,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依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抱着自己的妹妹,试图用自己那同样冰冷的身体,给予对方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
她的指甲,早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的嫩肉里,流出的鲜血,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因为,与“牵机引”毒发时的痛苦相比,这点皮肉之苦,简直就像是微风拂面。
这种痛苦,她们已经经历了整整半年。
每一次发作,都是一次从肉体到精神的彻底凌迟。它会摧毁你所有的意志,碾碎你所有的尊严,让你变成一头只剩下求生本能的野兽。
而赵高,那个阴鸷的宦官,总会在她们最绝望的时候,派人送来那枚能让她们暂时解脱的“解药”。
饮鸩止渴。
她们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
可在那无边的痛苦面前,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安宁,也足以让她们放弃一切,包括尊严,包括仇恨,包括生命。
“他……他怎么还不来……”胡美人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出了那句最屈辱、也最渴望的话。
“快了……就快了……”胡夫人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地望着殿门的方向。
国仇家恨,满门血债,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遥远。她们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那个魔鬼的施舍。
就在她们的意识即将被痛苦的浪潮彻底淹没之际,殿门外,终于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尖细的通报声。
“夫人,美人,安神的丹药到了。”
那声音,宛如天籁。
姐妹二人几乎是挣扎着、连滚带爬地迎了出去。
小宦官将瓷瓶递上,低着头,不敢看她们此刻狼狈的模样。
胡夫人颤抖着手,几乎是抢过瓷瓶,倒出那枚丹药。
还是那熟悉的颜色,熟悉的味道。
她没有任何犹豫,将丹药一分为二,与妹妹一人一半,囫囵吞了下去。
她们闭上眼,准备迎接那熟悉的、短暂的麻木与安宁。
然而……
一息,两息,三息……
预想中的麻痹感并未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平和的药力,如同初春的暖阳,从丹田处轰然散开,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那股暖流所过之处,盘踞在经脉中、啃噬着骨髓的阴寒毒素,竟如同积雪遇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瓦解!
“啊……”
姐妹二人同时发出一声舒服得近乎呻吟的轻呼。
她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折磨了她们半年的痛苦根源,正在被连根拔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在雀跃!
冰冷僵硬的四肢恢复了知觉,苍白如纸的俏脸泛起了健康的红晕,就连那因长期精神压抑而变得灰暗的眼眸,也重新焕发出了神采。
不过短短十数息的功夫,她们仿佛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瘫坐在地上,面面相觑,彼此的眼中,都充满了极致的震惊、狂喜,以及一丝深深的……困惑。
赵高……会这么好心?
就在她们脑中一片混乱之际,一个平静而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如同鬼魅般,在空旷的大殿内悠悠响起。
“感觉如何?”
姐妹俩悚然一惊,猛地回头。
只见殿内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竟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