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的一切,都已经被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抹去了痕迹。
天空中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去。
月朗星稀。
被无形力量约束的黄河之水,重新回到了它原本的河道,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填补着那片被天雷轰出的空白。
河水,恢复了它原本的,浑浊的土黄色。
虽然依旧浑浊,但那股子生机勃勃,一往无前的气势,又回来了。
它不再哭泣,不再愤怒。
而在这奔腾不息的河水之上,那个青色的身影,依旧静静地站立着。
他手持长剑,衣袂飘飘,身上没有沾染一丝尘埃,仿佛之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与他毫无关系。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岸边,数百名华夏异人,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河面上那个如同神明般的身影,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
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控水,分江,剑引天雷,涤荡乾坤……
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扑通!”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跪了下来。
紧接着,就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
“扑通!”“扑通!”“扑通!”
唐妙兴,胡三太爷,廖洞主……
唐门的弟子,三一门的门人,各路旁门的异人……
一个接一个,全都跪了下去。
他们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被强迫。
而是一种,发自灵魂最深处的,对“道”的敬畏,对“神迹”的膜拜!
他们跪的,是这位以一人之力,挽救了华夏龙脉,展现了无上神通的……在世真仙!
只有龙虎山的人还站着。
张之维张大了嘴巴,看着自己的小师弟,忽然咧开嘴,发出了一阵畅快而又骄傲的,肆无忌惮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张怀义则是沉默着,眼神复杂无比。有骄傲,有震撼,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时代彻底抛在了身后的,深深的无力感。
左若童看着那个身影,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所有的震撼都吐出去。他嘴唇翕动,最终,只化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呢喃:
“以人力,行天心……真乃,天师也。”
河面上,张玄景缓缓将龙虎斩妖剑归鞘。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黄河,在欢快地奔腾。他能感觉到,华夏大地的龙脉,那两处致命的伤口,已经彻底愈合,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重新开始平稳而又有力地“呼吸”。
他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家里的院子,打扫干净了。”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那么接下来……”
他的目光,穿过无尽的黑夜,望向了那片波涛汹涌的,蔚蓝色的海洋。
“该去邻居家,好好‘拜访’一下了。”
他转过身,看着岸上那黑压压跪倒一片的人群,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然后,他身形一动,脚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飘回了岸边。
他落在了唐妙兴的面前,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唐门主,都起来吧。”
“安排船只。”
“我们去东瀛。”
当张玄景那平静的声音在寂静的黄河岸边响起时,跪在地上的众人才如梦初醒。
“是!天师!”
唐妙兴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因为激动和敬畏,声音都有些变调。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张玄景的眼睛,只是恭恭敬敬地躬着身子,像一个等待主人吩咐的忠实仆人。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但再也没有一个人,敢用平常的眼光去看待那个年轻的道士。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狂热、崇拜,以及一丝丝的,连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所有人都低着头,恭迎着这位“在世真仙”走过。
返回临时军营的路上,气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来的时候,车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