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娇拎着东西回去就挨训了。
她给奶奶也带了一份，人参、蜂王浆，这一听就都是好东西，结果奶奶喊她冤大头。
“这城里哪来的山？”
这一句话，不仅把宋娇娇镇住了，也把神仙给说得一噎。
“这好人参，都在山里，在老猎户手里。能卖给你们的，这都是被筛好几轮别人都不要的，你看看这须，这还敢叫老参。一百块，他咋不上天？光坑你们这些小年轻。”
马佳善奶奶道：“甭乱花钱，挣点钱多不容易？”
“那这能吃吗？”
“能。”马佳善奶奶没好气道：“这要是放以前，给王爷煲汤都轮不上的档次。”
【阶级】
【吓死了，还以为不是人参……】
【好歹是野的，只要是野的，放现在都是高价】
老太太是个眼尖的，也是真见过世面。
宋娇娇被她这么一说，对琳琅满目的摊子彻底祛魅了。
大包小包的带也不好带。
这边已经建好了水利局，局里面是有员工宿舍，但沈衍礼这情况特殊，托本地人打听了一圈，找了间出租的红砖小院。虽说是砖房，里面还是炕，砖炕。
周边还比较荒芜，更像是镇子，但已经比她们县城还好了。
沈衍礼他跟老师过来学习的是要横跨大江的工程，以及治理、清污、维护生态等等整个联合起来，这些东西在课堂上是学不到的。
宋娇娇瞧见他是日渐疲惫。
听他说，每天跟着教授在办公室里吵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学术之争，半点都不儒雅，吵不过拍桌动手也不是没有。
宋娇娇每天倒是挺快乐。
坐上公交、毛驴、三轮车，跟着老太太四处溜达。
山有山的不同。
宋家村的山，看不出来有哪里好看。这边的山，那真是绿水青山，还有瀑布，蜿蜿蜒蜒的水会汇聚到松花江里，那良田就在江边不远处，四四方方。江里有打渔的，老太太心情好，让她买了条肥胖的鳜鱼，亲自下厨，一鱼八吃。
老太太金盆洗手并非是真老了。
拿起那菜刀手依旧稳稳当当，捏盐都不需要仔细掂量，一点下去刚刚好。
这边离苏联近。
就算是镇子上，还有卖苏联罐头、糖果的，其中有个紫色的巧克力糖特别好吃，里面还有坚果呢。
宋娇娇也总算知道，为什么老太太说这边的米好。
这米蒸出来有股子很浓郁的清香，揭开盖，光是闻米味儿都能让人食欲大动。
真不怪人家长得高，长得壮。
老太太在这边显得很随心，也不常在家里待着了，跟寻常老太太一样，喜欢搬着凳子在门外坐着。她那一双小脚固然显眼，但没人多问。
起初宋娇娇觉得她们说话声音大，听起来很像在吵架，可待久了发现这里的人都很热情，一口一个闺女、一口一个妹儿，宋娇娇特别爱听她们讲话，连骂人都有意思，就是莫名其妙自个口音也老想跟着偏。
除了老一辈的，宋娇娇就没见过几个抽烟、喝酒的女人，这边好像不一样，别管男的女的，干什么都没人在意，也不觉得稀奇。
镇子上也有工厂，每天上班的时候，工厂外面密密麻麻都是二八大杠。
宋娇娇给自己买了条皮裙。
她瞧见好多人都这么穿。底下踩个小高跟鞋，上面配一条白色的衬衣，上面还有条花围巾似的装饰。
隔壁的婶子瞧见，说要带她去烫个头，烫个头更洋气。
宋娇娇都没烫过头呢。
帝都那边烫头发，都是把火钳子烤烤，卷着头发的烫，她怕给自己头发点着。
婶子说这边不这样，用药水，安全的很。大卷、小卷都能卷。她认识一个朋友，手艺老好了。她们厂子一半的人都在那边烫。
沈衍礼很头疼。
这种大工程注定不能跟修路、盖房一样，出了图纸方案就直接干，他们每一个举动都得深思熟虑，反复推敲。一丁点的细节错误都有可能影响整个大局，现在国家很缺资源，一点都经不起浪费。
所以教授、工程、总局，并非为了个人利益而吵，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