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着桌上的卷宗,让沉默在房间里弥漫,无形中给廖辉施加着压力。过了足足五分钟,他才合上卷宗,用一种平和的,甚至带着一丝惋惜的语气开口:
“廖局,这几天休息得怎么样?”
廖辉抬起眼皮,看了李荣斌一眼,声音沙哑:“老样子,不劳李组长费心。”
“唉,”李荣斌叹了口气,“我们也不想总是打扰你。但是,有些情况发生了变化,我们觉得,有必要让你知情。”
廖辉的眼神波动了一下,但依旧保持沉默。
李荣斌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一些,却带着更强的穿透力:“我们注意到,你的一位老朋友,银协的苏晓宁主任,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
听到“苏晓宁”三个字,廖辉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但这一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李荣斌的眼睛。
“她最近,正在紧急抛售名下的两套房产,就是鹭岛那套海景大平层和核心区的公寓,报价很低,要求全款,非常着急。”李荣斌缓缓说道,观察着廖辉的反应。
廖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脸上还是强作镇定:“她卖她的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市场经济,个人自由。”
“是啊,个人自由。”李荣斌点点头,“不过,在这种敏感时期,如此急切地低价抛售优质资产,难免不让人多想。而且,我们了解到,她似乎正在被某人勒索一笔巨款,金额可能高达数百万。她这么着急卖房子,大概是为了凑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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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辉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立刻被愤怒取代:“你们什么意思?谁在勒索她?你们调查她?”
“廖局,别激动。”李荣斌摆摆手,“我们只是在履行职责,关注与案件相关人员的异常动态。至于谁在勒索她……我想,你心里可能比我们更有数。比如,她的前夫,何亮。”
“何亮!”廖辉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对何亮此人印象极差,一个钻营取巧、心术不正的小人。他怎么会……
李荣斌将廖辉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廖局,苏晓宁为什么这么怕被勒索?何亮手里,到底握着什么让她,或许也包括让你,如此忌惮的东西?是不是一些,关于你和她之间,那些‘不符合规定’的往来?”
廖辉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苏晓宁卖房子?何亮敲诈?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像一把重锤,砸在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上。
他之前一直硬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存在侥幸心理,认为外面的人会稳住,会想办法。尤其是苏晓宁,他相信只要她没事,很多事就查无实据。
可现在,苏晓宁自身难保,还被何亮那种小人盯上!何亮是个无赖,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如果苏晓宁被逼急了,或者何亮把掌握的东西交出去……廖辉不敢再想下去。
李荣斌看着廖辉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知道他的内心正在经历激烈的挣扎。他决定再添一把火。
“廖局,”李荣斌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你应该清楚当前的形势。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说,就能掩盖过去的。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现在,有人已经把手伸进了你的堡垒内部。
你是愿意继续在这里硬扛,眼睁睁看着外面失控,局面变得无法收拾?还是愿意抓住机会,主动交代问题,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李荣斌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坦白交代,和我们查出来,性质是完全不同的。你为党工作多年,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审讯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廖辉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他低着头,内心在天人交战。
吴波还有某些人那边的沉默,苏晓宁那边的危机,还有眼前办案人员步步紧逼的审讯……他感觉自己就像狂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随时可能倾覆。
良久,廖辉终于抬起头,脸上是彻底的灰败和疲惫,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能给……给我一支烟吗?”
李荣斌对记录员使了个眼色,记录员拿出一支烟,递给廖辉,并帮他点燃。
廖辉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