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
“不够!远远不够!”
那焚身的热意如同附骨之疽,顽固地盘踞在血脉之中。
他立刻又进行了一次更深、更狠的吸气,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间的寒气都纳入体内。
随着每一次的吸气,胸膛都会剧烈的起伏,那身天青色暗绣流云纹的广袖道袍下。
坚实的肌肉线条在无声地贲张、起伏,如同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因极度克制而发出的细微“咯吱”声响。
然而,那源自她身上清甜体香和蜜水气息混合而成的、独一无二的诱惑。
依旧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腔,顽固地撩拨着他岌岌可危的神经。
那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身体曲线紧密地贴合着他,每一寸触碰都像点燃了一簇新的火苗。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
古老的清心咒文,恍若来自九幽寒渊的冰泉,带着不容置疑的肃杀与镇压之力,一个字一个字,沉重而冰冷地在他识海深处轰然响起。
不再是默念,而是犹如洪钟大吕般在心魂中震荡、回荡!
每一个音节落下,都像是一柄无形的寒冰巨锤,狠狠砸向那头咆哮挣扎的欲念凶兽。
那冰冷的咒力并非虚幻,而是化作了实质般的寒流,沿着他坚韧的经脉奔腾呼啸。
它们所过之处,滚烫的血液仿佛被瞬间冻结,灼烧的经络被强行冷却。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椎骨最深处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与那焚身的欲火进行着最惨烈、最无声的厮杀。
冰与火在他躯体内部激烈交锋!
他额角、颈侧的青筋因这巨大的痛苦和克制而根根暴凸,如同扭曲的虬龙。
一层细密的冷汗,从他紧绷的额角、鼻翼沁出,在晨光下闪着微光,又迅速被那寒意冻结,带来更深的冷冽。
他揽着拓跋玉的手臂依旧稳固如山,仿佛从未有过丝毫动摇。
但那紧贴着她腰肢的掌心之下,肌肉却坚硬如铁,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森森的白。
他不敢再低头看她,下颌线条绷紧如刀锋,紧抿的薄唇血色尽褪,只余一片冰冷的苍白。
时间好似被拉长成了永恒的煎熬。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滚烫的刀片,每一次咒文的震荡都带来灵魂的颤栗。
那凶兽的咆哮在寒冰咒力的反复碾压下,终于不甘地、一点点地低伏下去。
从狂暴的嘶吼变成了痛苦的呜咽,最终被强行拖回心灵深处那由万载玄冰打造的囚笼深处,重重锁链再次缠绕、封印。
那焚天灭地的燥热,终于如退潮般缓缓平息下去,留下的是筋疲力尽后一片冰冷的荒芜。
以及那深入骨髓的、因极致压抑而产生的、难以言喻的空虚和隐痛。
白战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再次睁开双眼。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的欲火风暴已然平息,重新恢复了一贯的幽深与沉静,恰似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内心鏖战从未发生。
只是那眼底深处,残留着一丝尚未完全散去的、宛若风暴过境后的冷冽余烬,以及一种更深沉的、混杂着无奈与浓烈占有欲的疲惫。
他微微松开了些许手臂的力道,却依旧将拓跋玉牢牢地圈在安全的范围之内。
目光,终于能够重新投向下方那片空旷而肃穆的试炼场,投向那些等待着命运转折的年轻面孔。
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看似平静无波的心湖之下,那被强行镇压的暗流,从未真正消失,只是暂时蛰伏,等待着下一次更猛烈反扑的契机。
而怀中这温香软玉,这让他几乎失控的源头,是他甘之如饴的劫数,也是他永不褪色的执念。
直到确认?那焚身的烈焰已被彻底锁入寒冰牢笼,?全身奔腾的血液已重归冰冷河床般的死寂。
确认?每一寸失控的肌肉都已重新纳入绝对意志的掌控。
确认?自己不会再因怀中温香软玉的一个眼波、一声轻喘而重蹈覆辙。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