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怕是要伤胃难受,特意在小厨房守着熬了这碗小米粥,用小火煨得烂烂的,最是温补养人。”
她的话语清晰流畅,努力维持着脸上的镇定,但微微发颤的尾音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她的目光极快地扫过床榻上安然无恙的拓跋玉,一股巨大的、名为“庆幸”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心堤。
她在心中疯狂地默念,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最虔诚的感激:“诸天神佛,列祖列宗,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听到了奴婢的祈求,终于垂怜,让王妃醒过来了,苍天有眼!如若不然……”
一个无比可怕的画面瞬间闪过她的脑海:王爷那双曾经明亮如星、此刻却布满血丝、深陷绝望疯狂的眼睛……
他曾在王妃昏迷期间犹如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府内气压低得令人窒息。
所有侍奉汤药、照顾起居的奴仆都屏息凝神,连走路都踮着脚,唯恐一点微末的动静就点燃那足以焚烧一切的雷霆之怒。
她毫不怀疑,若王妃真有不测,盛怒和绝望之下的王爷,定会彻底疯魔,到时候,只怕整个将军府、甚至牵连更广的所有人,都要为这份焚天之痛付出陪葬的代价。
那份恐惧,似跗骨之蛆,在王妃昏迷的每一刻都啃噬着她的神经。
此刻,看着王妃安然无恙,这份感激与后怕交织在一起,让她心有余悸之余,几乎要落下泪来。
“浮春,” 拓跋玉虚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和真实的渴望,“快端过来,我早就饿了,昨日晌午用的那点子饭食…咳咳…几乎都吐干净了…”
她说着,腹部适时地传来一阵清晰的咕噜声,在这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响亮。
怀孕之后本就容易饥饿,加上半日的昏迷未曾进食,巨大的空虚感从胃部蔓延开来,让她感觉整个胸腔都被掏空了似的难受。
“是!王妃!奴婢这就伺候您用饭!” 浮春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洪亮了几分,带着难以抑制的欣喜。
她端着那只温润光洁、散发着柔和暖意的玉碗向前稳稳跨了一小步,将盛放着粥碗和一方干净素帕的托盘轻轻放在床边的矮几上。
碗中金黄的小米粥果然细滑软烂得看不见颗粒,米油浓稠,散发出谷物最朴实的甜香。
浮春执起玉匙从旁边的小瓷罐里舀了一小勺晶莹剔透的琥珀色蜂蜜,均匀地淋在金黄的粥面上。
蜂蜜的甜香顿时与米香交织在一起,氤氲出令人安心的暖融融气息。
她刚想侧身在床沿坐下,方便侍奉王妃进食。
“站住!” 一声低沉而极具威慑力的喝斥骤然响起,犹如狮吼。
白战的眼神锐利如刀,冷冷地扫过浮春意图坐下的动作,那目光中的独占意味和对“靠近”的极度排斥毫不掩饰。
他方才痴迷于妻子的眼神顿时转为冷冽的警告。浮春却似被冰水浇头,立刻僵在原地,保持着屈膝半蹲的姿势,一动不敢动,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白战不再理会她,动作却极尽温柔地俯下身,用强健的手臂揽住拓跋玉单薄的肩背。
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后颈,力道轻柔得好似拾起水面的月光?。
他慢慢地将她扶起,在她身后仔细地垫上、压实了柔软的引枕,确保她靠得舒服稳当。
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充满了呵护备至的珍视,与方才呵斥浮春时的冷厉判若两人。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直接从浮春僵持在半空中的手中拿过了那碗温热的粥。
玉碗的温热透过掌心传来,仿佛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关于“她真的醒过来”的温暖证明。
他垂眸,看着金黄粥面上那圈微微荡漾的涟漪,对着粥面轻轻吹了几口气。
烛光下,他低垂的眼睫在深邃的眼窝投下浓重的阴影,薄唇微抿,神情专注得恰如在完成一项关乎生死的仪式。
他的动作笨拙却异常认真,与他沙场征伐的杀伐决断形成奇异的对比。
吹了几下后,这才执起那柄温润的玉匙,舀起小半勺浸润了蜂蜜的温粥,递到拓跋玉苍白的唇边。
他的声音从未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