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空气,紧接着便消失了踪迹。
没有带起一丝风声,没有留下任何残影,如同真正的鬼魅,瞬息间跨越了庭院与主殿回廊的距离,出现在澄心堂紧闭的内室门前。
那华丽厚重的朱漆雕花木门,对她而言形同虚设。
“嘭!”
内室紧闭的房门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推开,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
龙婆婆一步踏入,内室的光线比庭院暗淡许多。
弥漫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药味、血腥气,还有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衰败与混乱气息。
昂贵的鲛绡帷幔无力地低垂,紫檀木家具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沉郁的光泽。
空气中,似乎有无数肉眼难辨的黑色细小冰晶在无声飘落,那是极致的死气与混乱能量逸散凝结的异象。
内室的景象比龙婆婆预想中更为凶险!
她的目光瞬间越过一切阻碍,牢牢锁定了那张剧烈震颤的贵妃榻。
榻上,拓跋玉蜷缩的身躯正被一股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混乱气流包裹、撕扯,如同风暴中的小舟。
她的身体在剧痛中痉挛、弹起、落下,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骨头不堪重负的哀鸣。
那张平日里清丽绝伦的脸上毫无血色,布满冷汗与痛苦的扭曲,唇边溢出的鲜血不再是鲜红,而是带着腐朽气息的黑紫色。
她身下华贵的锦褥已被汗水、血迹和某种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粘稠液体浸透。
生命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榻边,一个挺拔的身影半跪着,正是白战,他一身玄色王袍早已凌乱不堪。
往日里宛如山岳般沉稳冷峻的面容此刻只剩下骇人的苍白和深入骨髓的焦灼绝望。
他一只手紧紧握着拓跋玉冰冷的手腕,试图将自己的龙元渡入。
但那点金光一接触到拓跋玉的身体,就被狂暴的混沌气息瞬间吞噬、反噬,震得他虎口崩裂,鲜血淋漓。
另一只手死死抓着榻沿,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檀木的坚硬表面竟被他捏出了清晰的指印裂痕。
汗水浸透了他的鬓角,顺着坚毅的下颌滴落。他眼中布满血丝,牙关紧咬,发出了如同濒死困兽般的低低呜咽。
身为西海三太子,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妻与未出世的孩子走向毁灭,这种无力感几乎将他逼疯。
在角落的阴影里,穿着淡青色夏衫的浮春,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她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灵动好奇的大眼睛,此刻盈满了泪水,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惧和绝望。
瞳孔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死死盯着贵妃榻上那惨烈的景象和白战痛苦的身影。
更让龙婆婆目光微凝的是,在内室另一侧靠近窗边的位置,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身影安静地伫立着。
那身影并不高大,却仿佛自成天地,隔绝了内室弥漫的混乱与绝望气息。
他毛茸茸的脸庞上,一双火眼金睛正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金光,穿透拓跋玉身上翻腾的混乱气息,仿佛在解析着那混沌本源的构成。
他双手合十,周身流转着淡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佛光壁垒,显然正在全力抵御那股死气与混乱的侵蚀,同时也像是在评估着出手的时机和后果。
正是斗战胜佛孙悟空!他何时到来?为何在此?龙婆婆心头瞬间掠过疑问,但此刻她根本无暇探究。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又被压缩到极致。龙婆婆的目光只在孙悟空身上停留了不到刹那。
她的心,她的魂,所有的意念,都系在那贵妃榻上命悬一线的太子妃和她腹中那枚正被混沌本源侵蚀的龙蛋之上。
什么礼节?什么寒暄?什么解释?全是狗屁!
“昂——!”
一声仿佛穿越亘古时空、震动神魂的苍茫龙吟毫无征兆地在龙婆婆心间响起。
她布满岁月痕迹却依旧稳健的手指,猛地抚过左手食指上一枚造型古朴、非金非木、通体黝黑、只在核心处嵌有一点细微如星尘般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