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压下纷乱的思绪,将盛着晶莹糕点的青玉盘轻轻放在梳妆台上:“娘娘,刚出炉的海棠糕,您快尝尝。”随即乖觉地退到一旁,屏息侍立。
糕点小巧玲珑,形似初绽的海棠,散发着清甜诱人的香气。拓跋玉眸子一亮,伸手便要去拈。
岂料白战动作更快,修长手指已拈起一块,不疾不徐地送入了自己口中。甜糯的滋味混合着淡淡花香在舌尖弥漫,他斯文地细品着。
到嘴的点心飞了,拓跋玉气恼,攥起粉拳就朝他胸膛捶去。这一下非但未能撼动他分毫,反震得自己指骨微痛。
“呵……”看着她吃痛蹙眉的娇憨模样,白战喉间溢出愉悦的低笑,大掌包裹住她微红的柔荑,轻轻揉按:“可打疼了?是为夫的错。”语带戏谑。
拓跋玉又是一声冷哼,别开脸,打定主意不理他这副无赖嘴脸。
白战眼底狡黠光芒一闪,忽地将手探向她腰间。
“呀——!”拓跋玉最是怕痒,猝不及防之下,终于破功,银铃般的笑声抑制不住地溢出,清脆悦耳,惊动了窗外海棠树上栖息的几只雀鸟,扑棱棱振翅飞向暮色渐染的天空。
嬉闹一阵,拓跋玉终于气喘吁吁地安分下来,就这般赖在丈夫怀里,小口小口地享用着香甜的海棠糕,腮帮微鼓,眉宇间的恼意早已被餍足的慵懒替代。
糕点用罢,白战兴致未尽,又牵着她去王府后花园散步消食。园中暮色温柔,花木扶疏。
行至半途,假山石畔海棠开得正艳,幽香浮动。白战忽觉怀中温香软玉,春色撩人,心念一动,便再也按捺不住,揽过娇妻便在灼灼花影间厮缠起来。
拓跋玉半推半就,终究拗不过他滚烫的攻势与这片迷离的春光。
待云收雨歇,已是月上柳梢。白战用一件厚实的玄色貂绒披风将拓跋玉裹得严严实实,打横抱起,踏着溶溶月色,穿过花径幽深的庭院,绕过波光轻漾的莲池。
?白战抱着人步履沉稳地穿过铺着冰冷墨玉石砖、陈设简朴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的空旷外厅,没有丝毫驻足。
接着,他拐入一条通往王府腹地、更为幽深的暖廊。廊下地龙烧得极旺,空气干燥灼人,仿佛要将一切湿气蒸干,两侧壁上镶嵌的乌木博古架里,沉寂的古剑在热浪中仿佛无声嗡鸣。
回廊尽头,赫然是一扇紧闭的、由整块暗沉青铜浇铸而成的厚重门扉。门上的浮雕不是柔美的莲纹,而是狰狞盘绕的螭龙,在昏黄的壁灯光线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幽光。
门轴转动,无声无息,仿佛这扇价值连城的白玉门本身就融入了这片静谧。
一股远比暖廊浓郁百倍的热浪裹挟着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瞬间浸润了白战的眉眼,也模糊了视野。
那热气仿佛有生命,带着一种沉甸甸的、饱含矿物质的芬芳,温柔地将他与怀中的拓跋玉一同包裹。
门内景象,并非金碧辉煌的炫目,而是另一种令人屏息的纯净与奢华。
这是一座由整块巨大白玉掏凿、打磨、雕砌而成的汤池宫室。穹顶高阔,弧度优美,如同倒扣的羊脂玉碗。
温润的玉色是空间的主调,在池边镶嵌的数十颗硕大夜明珠柔和光晕下,散发着一种内敛而恒久的莹白光泽。
光芒并不刺眼,与水汽交融,弥漫在空气里,形成一片朦朦胧胧、如梦似幻的光雾。
池壁并非垂直,而是流畅地向下、向外延伸,形成自然的缓坡,坡上同样用白玉雕出连绵起伏的缠枝莲纹,与门上的浮雕遥相呼应,只是这里的莲瓣更为舒展、饱满,线条在朦胧水汽中若隐若现,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在水中摇曳生姿。
池子极大,几乎占了整个殿堂的三分之二。池水呈现出一种极其诱人的、介于碧玉与翡翠之间的色泽,清澈见底,可以清晰地看到池底同样精心雕琢的莲花与锦鲤图案,水波晃动间,栩栩如生。
水面平静如镜,唯有边缘靠近入水石阶处,有几处不易察觉的细小涟漪,无声地提示着池水是活水,正源源不断地从看不见的玉龙首或莲蓬孔中注入,又从另一侧悄然流走,带走浮尘,只留下最纯净的暖意。
池面上,肉眼可见的热气蒸腾而上,丝丝缕缕,袅袅娜娜,在珠光中变幻着形态,是